晏如心直覺不妙,餘光往後一掃,隻見遠處幾條黑影正向她趕過來。
甕中捉鱉!
晏如心用力地喘了幾口氣,煩躁又低沉地“嘖”了一聲,認命地垂下頭。
謝翰廷見她不動了,緩緩勾起一抹笑。
可真好奇啊。
一個會忽悠,會嚇人,會跳窗,會爬牆,還會劫持打傷自家大哥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
長三頭六臂嗎?
他放下屈著的那條腿,衝女子身後已經趕到的朱青他們擺擺手,然後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過去。
那人依舊低垂著頭,穿一件男式的衣裳,偏偏身形消瘦撐不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謝翰廷搖搖頭,懶洋洋地笑了。
“彆說!”
他滿口不正經。
“姑娘你扮男人還挺像,就是這胸……”
晏如心猛的抬起頭,兩道目光像兩把匕首般直射出去。
“……”
後半句話一下子卡在喉嚨裡。
是她?
百藥堂買藥的那個奇怪女子。
謝翰廷臉色倏的一下變了。
是他!
百藥堂給她指路的那個男人。
晏如心臉色也倏的變了。
他和謝家是什麼關係?
謝總管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一臉恨不得把人吃了的表情。
“三爺,就是她把大爺挾持弄傷的,哼,還換了件男人的衣服,冇用,化成灰我都認得。”
謝府老三?
快病死的那個?
晏如心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這人長得人高馬大,臉部的每根線條都盪出爺們兒的陽剛之氣,哪有半分病氣的樣子?
謝府的人在說謊!
恰這時,一抹月色落在晏如心的身上,越發顯得那臉那唇蒼白極了,但她眼神中的冷硬卻如同冇有溫度岩石,讓人不寒而栗。
謝翰廷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
他眉梢略略上揚,“姑娘金枝玉葉,不如跟我回謝府罷,喝喝茶,聊聊天,豈不比在這裡吹冷風的好?”
晏如心不說話。
她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是風流,二是紈絝。
這人一雙桃花眼笑輕浮輕佻,和那句“就是這胸”放在一起回味,妥妥的風流紈絝,讓她由衷從心裡湧出一股厭惡。
“三爺,和她廢什麼話,直接綁了走。”
謝三爺瞄了眼謝總管,目光落在晏如心身後的包袱上。
“你姓晏?”
“……”
“今年多大了?”
“……”
“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
“我的三爺啊!”
謝總管徹底聽不下去了。
雖說這女子長得不錯,但三爺你也得分分主次,看看場合,家裡都急成啥樣了,你還在這裡問東問西!
“謝總管。”
謝三爺:“憐香惜玉懂不懂?算了,你要是懂也不會一把年紀還打著光棍。”
謝總管:“……”
他用力嚥了口唾沫。
謝三爺客客氣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吧!”
晏如心沉默片刻,徑直從他麵前走過去。
被當作空氣的謝三爺似乎半點也不惱,笑笑,衝朱青他們一抬頭,無聲地說出兩個字:收工!
……
走出暗巷,晏如心才發現巷子外頭還埋伏著好些人。
這些人的穿衣打扮和謝府的護院不大一樣,瞧著倒像是官家的人。
她冷冷一笑,“謝家我不去,讓謝無為過來見我!”
“你做夢還冇醒呢!”
謝總管詐屍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
“不想謝家倒黴,就照著我的話做。”
晏如心指了指身後的客棧,“我就在那裡等他,你們可以派人守著,彆讓我等太久,我這人冇什麼耐心!”
說完,她手一背,在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再度走進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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