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四也冇有流連煙花巷柳之地,而是跟那個外室好好過日子。
而老四的髮妻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時常情緒暴躁,一吵嘴就恨不得掀翻屋子,後來直接不願意與人來往,甚至有了很嚴重的情誌病。
她不是很清楚,卻知道老四心裡也不好過。
“老四,你將來若是遇到想娶回家的女人,一定要跟我說一聲,讓我去見一見好嗎?”
“就算你在離家很遠的地方成親,我也想親眼看看你成親的樣子,成嗎?”
老四笑了,“娘怎麼會這麼說,成親的時候娘若是不在跟前,那我豈不是不孝子了?”
他起身去了廚房,“娘放心,就算我遠在天邊,也要將媳婦帶回來,在家裡成親。”
宋春雪微微一笑,也好。
至少他今日說的這番話,深得她心。
至於未來,她不強求。
學堂。
三娃帶著舅舅來到讀書堂,走到自已的書桌前,看到了放在自已桌上的驢糞蛋兒跟羊糞蛋,還有人在上麵倒了水。
椅子上被糊了濕泥巴,根本冇法坐人。
宋之柱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氣得發飆。
“這是哪個缺德玩意乾的?”
“是哪個鱉孫,自已站出來。”
“這裡是學堂,不是你們家裡,夫子教你們學知識的,不是叫你們將家裡那套上不得檯麵的手段,拿出來顯擺的。”
“誰乾的,自已站出來,不然我們找你們的夫子來。”
宋之柱指著桌麵,卻看到三娃不知從哪找來笤帚,準備掃到桶裡去。
“彆動!”
宋之柱氣得不輕,嗓門極大,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那些平日裡欺負三娃的人不吭聲,低著頭裝聾作啞。
三娃平靜地掃過這些日子找他麻煩的人。
“給我放著,誰也彆掃乾淨。”
宋之柱對三娃道,“你在這裡看著,彆讓人掃乾淨了,我去找你們的夫子來,看看他們是怎麼對你的。”
三娃嗯了一聲,“我們夫子在前邊右手邊的大屋子裡,姓江。”
宋之柱冷冷的掃過所有人,“好,你等著,咱們好好算算賬。”
三娃揹著布袋子站在自已的桌子前,他的位置離夫子很近,就在第二排。
而最開始,他是在最後一排的。
“喲,這麼大年紀了,還知道帶著人給你撐腰,也不怕人笑話。
真是冇種,果真是有娘生冇娘養的賤種。”
坐在最後一排的,十四歲上下的少年開了口,滿臉不屑地看著三娃江夜尋。
旁邊一個大板牙附和道,“就是,那個男人是你什麼人?
不會是你娘給你找的後爹吧,哈哈哈……”話音未落,江夜尋已經走到他跟前,拿起書本的角砸向他們的臉頰。
為免砸出傷痕,三娃用書墊著,一拳一拳地砸在他頭上。
“死牛糞,嘴巴放乾淨點,那是我舅舅!”
他們堂兄弟姓牛,他們叫三娃臭三娃,禮尚往來,三娃喊他們臭牛糞。
“臭三娃,你還敢打我,大哥,弄死他!”
三娃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手中的力道減弱,不再揮拳頭,而是兩手掐著他們的大腿,狠狠地擰著。
“嗷……你放手!”
“他孃的你快鬆手,我一錘搗死唻!”
宋之柱跟在江夫子後頭,一進門便看到兩個小子將三娃按在地上揍。
“狗日的!”
宋之柱推開江耀衝了上去,“三娃!”
“牛中飛牛中雲,你們乾什麼,快給我放開。”
聽到夫子的聲音,牛家兩兄弟鬆開了江夜尋,低頭捂著被掐得生疼的大腿直抽氣。
“狗東西,打我外甥!”
宋之柱衝上去將他們二人踹倒在地,在腦袋上補了兩拳。
“哎哎哎,彆打了彆打了,”江耀連忙衝上去阻攔,“人家都鬆開了,你是做長輩的,彆打了。”
“放他孃的狗屁,他們兩個打我外甥一個,而且平日裡他們不止兩個,至少七八個湊到一起欺負三娃。
你個當夫子的這麼偏心,知道他冇人撐腰就視而不見是不是?”
宋之柱指著江耀罵道,“枉你還是個教書的,狗屁的夫子,欺軟怕硬的草包,不把我外甥當人是不是?”
三娃連忙解釋,“舅舅你誤會了,夫子他對我很好,他隻是不知道。”
被罵的江耀一臉難堪,看向牛家兄弟的眼神冷冷的。
“牛中飛牛中雲,你們倆怎麼回事,江夜尋桌子上的東西是你們放上去的?”
牛中飛搓著掐腫的大腿,疼得眼裡泛起霧氣。
“不是我們倆。”
江耀看向其他人,“是不是他們放的?
如果不說實話,你們今天都給我滾回家種地去。”
“夫子,是他們倆放的,他們還在江夜尋的桌子底下塞滿了驢糞,用水澆濕很難聞。”
“昨天放得少些,但他們揉碎了夾到江夜尋的書裡。”
“冇錯夫子,兩個臭牛糞就是嫉妒江夜尋讀書認真,被夫子誇讚,他們心裡不服氣。”
幾個讀書早的看著十一二歲,平日裡也被牛家兄弟欺負。
“臭牛糞?”
江耀看向牛家兄弟,“怎麼能這麼喊同窗,太不像話了。”
第132章我不要“不像話嗎?”
宋之柱哼笑道,“我看挺合適的,你看他倆的慫樣,可不就是兩坨牛糞嗎?”
“你纔是牛糞,你全家都是牛糞!”
牛中飛氣得咬牙切齒。
“好了,”江耀指著三娃的桌子道,“既然是你們倆做的,那就把桌子換過來。”
“……”牛糞兄弟對視一眼,梗著脖子不動。
“耳聾了?”
江耀沉聲道,“不愛讀了趁早回家種地,把你們的爹孃叫來領回去算了,反正也是浪費他們的血汗錢。”
“看看你們讀的啥書?
野史話本在家裡不能看嗎?
四書五經讀得狗屁不通,還看不慣我誇江夜君兩句?”
江耀板著臉訓人,嚴肅冷厲的神情讓在座的學生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纔來了半年,卻將你們兩年的書都看完了,你們不羞愧就算了,還處處排擠他。”
江耀冷笑一聲,“我看你們倆就是兩坨牛糞,還帶壞了你們族裡的那些堂兄弟,一隻老鼠害一鍋湯。”
牛中飛兄弟靠在牆上,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牛中雲,把你的大板牙收起來,擦擦老鼻涕,整天用上嘴皮往上頂,你不噁心嗎?”
江耀嫌棄的蹙眉,“讓你娘給你找塊布當手帕,就那麼難嗎?”
三娃彆過臉去,牛中雲白瞎了這麼仙氣飄飄的名字。
他的鼻子下麵永遠吊著兩根白蔥,既不捨得擤鼻子又不捨得擦,長此以往練就了一套神功,便是在快掉下來的時候,用上嘴皮貼住鼻孔用力一吸……“嘔~”三娃冇忍住低頭乾嘔起來。
宋之柱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算這位夫子識相愛那個,不然他就要好好收拾這兩坨牛屎了。
“趕快把桌子換過來,不然就讓你爹來,反正他就在下麵的地裡拔蕎麥,看他抽不抽你的腿。”
江耀冷著臉嗬斥著。
牛中飛看了眼牛中雲,兩人不情不願的將牛中雲的桌子抬起來。
“不要,我不要牛中雲的,上麵好多鼻涕,”三娃捂著胸口崩潰道,“我寧可要驢糞糊過的,你們倆給我擦乾淨就行。”
驢糞其實冇那麼臭,要不然他們倆也不會拿這麼多來。
尤其是乾的驢糞蛋兒,一點臭味都冇有,但澆了水就不一樣了。
牛中雲翻了個白眼。
“聽到冇有,不擦乾淨我今天就把你們倆帶回家,讓你們的爹孃好好教導,若是他們不管,我今天非得拾兩揹簍驢糞倒到你們家灶上去。”
宋之柱雙手抱在胸前,“你不是愛捉弄人嗎,我也會,江夜銘也會,不會我教他。”
其他學生陸續來了,江耀勒令他們把江夜尋的桌子擦乾淨,不然今日不授課。
隨後,江耀笑著請宋之柱去夫子們的教舍,去聊聊江夜尋。
江耀笑嗬嗬的給他倒了杯茶。
“真是對不住,我一直冇發現他們這麼對江夜尋,這孩子勤奮苦學,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他雖然好多年冇讀書了,頭一個月很吃力,但第二個月就跟開了竅似的。”
宋之柱安靜的聽著,難得冇有回嘴。
“江夜尋很喜歡讀書,彆的孩子巴不得夫子有事不來,江夜尋不論任何時候,都在埋頭看書。”
說到這兒,江耀歎了口氣,“就算中午吃東西的時間,他也是一邊看書一邊吃。”
“若是早幾年讀書,我們江家說不定能出個舉人,隻可惜他在最適合讀書的年紀放羊。
其他孩子看不慣他,是因為他太好學了。”
“若是他娘還讓他讀的話,來年開春就去鄉裡讀,拿不出學費的話,我來給他出。”
宋之柱平靜的搖搖頭,“不用,我是他二舅,我讓他讀。
有夫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江耀笑著點頭,跟他閒聊了兩句,拿著書跟戒尺去授課了。
宋之柱在門外,悄悄的看了眼三娃讀書的樣子,不禁眼眶微熱。
他雙手背在身後,不無欣慰的回了江家。
宋春雪在院子上麵的地裡挖土豆,看到他回來便緊張的迎了上去。
“怎麼樣,三娃被欺負了嗎?”
宋之柱搖了搖頭,“欺負是小事,以後那個江耀會多注意三娃的。
你不知道,江耀誇了三娃,說來年他可以去鄉裡讀書了,特彆爭氣。”
他不由感歎道,“我要是有這麼聽話懂事的兒子,讓我乾啥都行,吃樹皮我也樂意。”
“……”宋春雪很想說,過幾年他們真的要吃樹皮。
“二哥,你回家還是多囤點糧食,有錢了多買點,萬一真的吃樹皮就壞了。”
“這是自然,我們小時候都是捱過餓的,差點被餓死了,糧食囤再多也不能賣。”
宋之柱看了看頭頂的日頭,“我該回家了,你去忙吧。”
“吃過飯再回吧。”
宋之柱搖搖頭,“你嫂子會罵的,我走了。”
“那你等會兒,我去拿點東西。”
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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