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高風黑,四周寂靜無聲。
一處簡陋的小院子院門緊閉,門口有個身影鬼鬼祟祟趴在門縫往裡看。
屋內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院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林曦透過窗戶上的破洞緊張地盯著漆黑的院門,手裡緊緊握著一把鋤刀,隨後伸手在嘴邊做了一聲“噓~”,示意身邊的弟妹噤聲。
門縫伸進一隻手在門鎖上拉扯許久,怎麼都扯不開,又往裡摸索了好幾次,發現門鎖被一根鐵鏈鎖住了,打不開,於是那手立刻縮了回去。
林曦屏住呼吸,繃緊了神經不敢錯開一眼,死死盯著院門。
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怒吼聲:“他孃的~”,之後就冇了聲響。
瞪大雙眼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發現院門冇了動靜後,林曦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冇等她放下手裡的鋤刀,旁邊院子突然傳來一聲“砰~”的巨響,伴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立刻傳來“哎喲哎喲”的叫喊聲。
兩個小的差點嚇得尖叫出聲,林曦也嚇得差點跳起來,三人緊緊捂住嘴巴,大驚失色。
“主子,是個人!”
旁邊院子傳來一個年輕少年的說話聲音,伴隨幾聲殺豬般的慘叫。
院子中間,一個玄色少年正一腳踩在趴倒在地的小賊身上,一手叉著腰,一手提著燈籠戲謔地觀察腳下之人。
“嘿!膽子不小,爬我家院牆,想乾什麼!”
不一會兒,房間裡慢悠悠走出一個身披白色錦衣的男子,隻見他從昏暗的房間踱步走到門邊,一身病態孱弱,夜色下臉色蒼白,但容貌俊逸,儀態慵懶雅緻。
男子睨著一雙桃花眼,雙手環在胸前倚在門框邊打了好幾個哈欠,隨後才慢騰騰走下台階走向少年身邊,不滿地說道:“什麼東西大晚上擾人清夢?”
少年聽後提燈照了一照躺在地上的人,一看:“嘿~像個醜不拉幾的小賊”
“你大爺,你才醜,你纔是小賊,你全家都是小賊,快放開老子,不然老子要你好看!啊!!!
少年嗬嗬冷笑幾聲,腳上一使勁,隻聽得嘎吱幾聲,立刻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趴在地上的人立刻痛得冷汗直流,他還無力反擊,立刻知道自己今晚碰見硬茬的了,不敢再口出狂言,隻能哎喲哎喲慘叫:“饒命,大俠饒命啊!”
“難聽死了!”男子揉揉額角,不悅地皺眉,居高臨下地瞥一眼地上的人,嫌棄地問:“說吧,大半夜爬我家院子,想乾什麼?”
趴在地上被踩得動彈不得的柳三趕緊解釋:“好漢饒命,我並不是有意爬你家院牆的,我隻是想從那棵桃樹爬上去翻到對麵......”說罷,艱難地用手指了一下那棵桃樹。
男子隨著他指的地方一看,一棵桃樹枝伸進他的院子,比院子還高出些許。
“為何要翻牆而入?”
柳三急忙狡辯:“是是…是我家那婆娘,她和我鬧彆扭呢,把門鎖了,我不得已…”
“他撒謊,我家不認識此人,他就是個潑皮無賴的賊”趴在院牆上的林曦探出頭急忙開口。
她從驚嚇中回過神,伸長耳朵仔細一聽,對麵傳來的慘叫聲不正是騷擾了她好幾次的潑皮無賴柳三麼。
她悄悄從房間走出來,抬了一把凳子踮著腳尖趴在院牆上偷偷觀察對麵的情況。
看得出能把那潑皮無賴踩在腳下動彈不得,這對新來的主仆是有兩下子的。
顧不得對麵的人是好是壞,若放任那無賴睜眼說瞎話,那兩人若是信了,把這無賴放掉,那她就危險了,以她這弱小得冇有幾兩肉的身體來說,根本不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對手,於是她隻能急忙出口解釋。
男子聽得清脆的少女聲音從上方傳來,焦急辯解,眉目一挑,微微側頭看一眼院牆上的人,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笑意,大半夜有戲?
“放你孃的屁”趴在地上的柳三口無遮攔地繼續瞎說:“你個臭婆娘等老子回家不把你揍死,大爺~好漢~我真的是她的漢子.......”
錦衣男子微微抬手,戲謔地指著地上的無賴問:“他是你相公?”
林曦自然堅決搖頭,並冇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對著地上的柳三怒罵:“你當人家貴人眼睛瞎麼,會看不出我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藉著微弱燈光,看著下麵衣著不凡的兩人又繼續說道:
“柳三,你平日好吃懶做、偷雞摸狗、吃喝嫖賭也就算了,你如此欺辱我一個小姑娘,半路攔了我的去路好幾次不說。”
“如今色膽賊心,敢半夜來扒門,現在被抓個正著,你等著,我叫了街坊鄰居過來,把你扭送衙門去”
“我呸~,誰說老子來扒你家門了,你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老子會看上你?.....”柳三繼續在地上掙紮著狡辯。
錦衣男子眼神一冷,幽幽地說:“哦?你不是說你是她漢子麼?怎麼現在又看不上她了?你不是扒她家的門,那就是扒我家的牆了?”
地上的柳三一聽,頓時急了,扭著身子仰著頭對離自己不遠的錦衣男子繼續謊話連篇:
“好漢,這位爺,您莫聽那小娘們胡說,我真是她漢子,她娘已經把她許配給我了,這娘們就是欠收拾,我給您陪個不是。”
“請您二位放了我,我給二位買好酒,給二位賠不是......”
“呸!~柳三,舉頭三尺有神明,何況我娘去世才半年,你張口就胡說八道,信不信晚上我阿爹阿孃從地底下上來找你討個說法。”
“還許配給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許給你這種人,我娘還不如帶著我們姐弟三人一起去地府團聚來的好”
“去你他孃的小賤貨,你等著老子........啊!”急眼的柳三掙紮著想起來,奈何身體被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還是個肮臟的貨色!”原本一臉看戲的男子,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一臉厭惡地朝少年抬眼示意。
少年點頭,抬腳重重踹了地上的柳三一腳,這柳三被踹得滾到一邊,痛得大叫一聲,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
“呸~不是個男人,欺辱人家小姑娘不說,還想趁人之危,簡直找死”
少年也嫌惡地吐了一口口水,他最看不慣這種欺男霸女的潑皮無賴了,當他們是傻的不成,這麼明顯會看不出來。
柳三躺在地上打滾嚎叫幾聲就冇了動靜,少年走過去用腳挪了挪,見人冇反應,心想壞了,不會踹死了吧?
他收著力道呢,隻會踹廢了,怎麼可能會死?
正當他要蹲下身子探鼻息時,柳三一個睜眼迅速出拳襲擊,打算趁人一個不留神就把人打倒他好逃之夭夭。
冇想少年身手了得,一個歪頭就躲了過去,反手對著柳三的脖子就是一劈,柳三雙眼一白立刻倒了下去。
就這雕蟲小技還敢作妖,少年不屑地對著暈過去的柳三嫌惡地瞪一眼。
“主子,要怎麼處理?”少年抖抖自己的手,看向他家主子問道。
錦衣男子則環著胸,抬頭望向趴在院牆上的林曦,微眯著雙眼問她:“這位姑娘,你覺得此人要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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