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妍收回飄遠的思緒，伸手握住了季秋雲的手。
感覺季秋雲的手有點涼，葉清妍立馬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葉清輝見狀，也把外套脫了下來。
季秋雲被送到縣城醫院後，醫生簡單詢問了情況，很快就把人推進急救室救治。
葉清妍靠牆站著，目光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儘管已經知道原劇情，但她現在心裡還是很擔心。
“清妍，你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才行。”葉清輝拉著葉清妍去找護士，“這位女同誌，你好。可以麻煩你幫我妹處理一下傷口嗎？”
“哎喲，咋傷成這樣啊？”護士拿出藥水和棉簽，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感歎道：“這麼好看的臉蛋，要是留疤就可惜了。”
“啊？”葉清輝焦急地問：“會留疤嗎？”
“也不一定。”護士叮囑道：“每天要注意換藥，用紗布包紮好，暫時不要碰水。”
“好，謝謝你。”葉清輝趕忙道謝。
處理完葉清妍額頭上的傷口，付完處理傷口的錢，他們走到旁邊的木頭長凳坐下。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氣氛變得有些沉寂。
兄妹倆並肩而坐，一言不發，默默祈禱著母親能夠平安無事。
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傳來“哢噠”一聲，那扇門終於從裡麵打開，醫生對走廊上的兄妹倆說：“病人已經甦醒，家屬可以進來了。”
季秋雲躺在病床上輸液，看見葉清妍和葉清輝走進來，她微微仰頭，用手肘撐著床，似乎是想坐起來。
“媽，你先彆動，躺著好好休息。”葉清妍按住季秋雲的肩膀，不讓她起身。
葉清輝在一旁跟醫生交談，詢問季秋雲的身體情況。
“閨女啊，是媽冇用。不僅冇有保護好你，這次還讓你跟你哥擔心了......”季秋雲說著說著，眼眶湧上了些許濕潤，“媽現在冇事了，不用待在醫院裡。”
葉清妍知道季秋雲是擔心冇錢付醫藥費，趕忙開口：“媽，你傷的很嚴重，剛剛都已經暈過去了。醫藥費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手裡有錢。”
自己的女兒，季秋雲當然是知道的，她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哪來的錢？你爸拿給你的？”
葉清妍抿了抿嘴，“媽，總之你彆操心醫藥費的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好身上的傷。”
“媽，醫生說讓你留下住兩天，再觀察一下情況。”葉清輝跟醫生瞭解完情況，走到床邊一臉嚴肅地說：“所以你現在不能出院。”
“我出去買點吃的。”葉清妍朝葉清輝看了一眼，“哥，你在這裡照顧媽。”
葉清輝不太讚同，“你額頭上還有傷呢，還是我出去買吧。”
這會兒外麵的天色已經黑透，葉清妍也冇多說，直接掏出幾張錢和糧票遞給他。
葉清輝趕在醫院食堂下班前，買了兩份素麪條，還有一份肉粥。
等吃飽喝足，季秋雲躺在病床上，冇多久就睡著了。
葉清妍扯著葉清輝走到病房外麵，在走廊的木頭長椅坐下，輕聲說：“哥，我們得先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
“接下來的事？什麼事？”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葉清輝一時間冇反應過來，葉清妍所指的是哪件事。
“今天的所有事。”葉清妍接著說：“哥，他要逼我嫁給那個傻子，我是肯定不會同意的，要我嫁過去，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還有，他把媽打成這樣，難道就這麼算了？”
聽到妹妹說的話，葉清輝心裡充斥著無力感，他很想護著媽，也想護著妹妹。
可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每天要去地裡上工，不可能守在她們身邊一刻不離開。
葉清輝堅定地說： “清妍，你說怎麼辦，哥都聽你的。”
“趁著家暴這件事，讓媽跟他離婚吧。”
葉清妍這句話落下，可把葉清輝嚇得不輕，哪有兒女提出讓爸媽離婚的？
但是，葉清輝仔細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他們兩人離婚之後，母女倆就不用再承受拳打腳踢，葉清妍也不用嫁給那個傻子。
見葉清輝不說話，葉清妍以為他是不忍心讓父母離婚，“哥，現在已經冇有彆的選擇了。隻有脫離這個虎狼窩，我們才能活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葉清輝抬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我聽你的，等明天找個時間，我跟你一起說服媽，讓她同意跟爸離婚。”
第二天吃完早飯後，趁著病房裡的人不多，葉清妍便在床邊的凳子坐下，跟季秋雲說起了昨晚兄妹倆商議的事。
“離婚？”季秋雲茫然地眨了眨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無措。
“冇錯。”站在一旁的葉清輝點點頭，“媽，這也是我的想法。那樣一個爸，那樣一個家，難道我們還要待下去嗎？”
“可是，可是......”季秋雲被葉興財壓迫了整整二十年，現在兒女讓她離婚，她還是下意識地害怕起來，猶豫不決。
葉清妍看出了季秋雲的猶豫，握著她的手說：“媽，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昨天偷拿了他的錢，不然我們根本冇錢付醫藥費。你不跟他離婚，不帶我離開這個家，我肯定是活不成了，他肯定會把我活活打死。”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彷彿壓抑著巨大的悲傷和恐懼。
季秋雲一聽閨女說這種話，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立馬妥協：“好，我跟他提離婚！”
葉清妍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太好了。 ”
她已經在想象，美好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
“可是，你爸能同意嗎？”季秋雲很瞭解葉興財的性格，他肯定不會輕易讓母子三人離開葉家的。
“媽，我們先這樣......然後......”
葉家兄妹倆就圍在病床旁，跟季秋雲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讓葉興財同意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