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鈴鐺花們開的正豔,花苞搖曳,清脆的鈴鐺聲此起彼伏。
而且,這花還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酒味。
細看去,有些花抬著頭,有些花低著頭。
季子秋站在花前,呆若木雞,聞著酒味,覺得自己也要醉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有這麼多鈴鐺花?!
這三公主是瘋子麼?!種這麼多花乾什麼?!
季子秋生硬地吞了一口口水,感覺到自己的心和肝都隱隱發疼,但是他還心存一絲僥倖,僵硬地轉過頭,用僵硬的眼神看向姬淩月。
“你……三公主,我的那一盆呢?”
姬淩月勾起唇角,手指往前一指,紅裙飛揚間,帶給了季子秋絕望。
“在這裡啊。我都種這兒了。”
季子秋心肝肺都疼了起來!
“都、都種這兒了?!種了一千株?!”
把我珍貴的血魔鈴,和一群普通的鈴鐺花種在一起了?!
問題是它們長得一模一樣,還真分不出來啊!
三公主,真有你的,不愧是你……
季子秋抹抹臉,想不明白,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三公主你種這麼多鈴鐺花乾什麼,不嫌吵麼?”
姬淩月輕輕歎口氣。
“還不是上次從靈獸閣帶回那盆鈴鐺花之後,我二哥哥以為我喜歡鈴鐺花,於是便尋了整個幽都郡的鈴鐺花,都給我送來了。”
季子秋聽到後,唇角抽搐。
“好……好狠一哥哥……”
這就是兄妹情麼?
這就是該死的兄妹情麼!
糟蹋了我的血魔鈴啊!
姬淩月彷彿看不出季子秋的崩潰,抬起手,指向麵前的花海,笑著說。
“你看看,你喜歡哪個,帶回去。我很大方的,你上次送了我一個,我送你十個。”
季子秋可真是謝謝了您啊,謝謝了公主您的大方啊……
季子秋看姬淩月,發現姬淩月笑的可真開心啊。
而他要哭了!
他的血魔鈴啊!
他那麼大一棵,養了三年,一直用仙獸新鮮的心臟血嬌養出來的寶貝六階靈植啊!
怎麼就藏在一片花海裡了啊?
季子秋想都冇有想過,這世間還有如此噩夢。
他心臟的跳動都變得無力了。
姬淩月還快樂的繼續說。
“對了,不是一千株,是三千二百一十七株,我拿酒養的,長得可好了,你聽聽這鈴鐺聲,多好聽。”
季子秋差點一口血噴出去!
“你……你拿酒養?!”
姬淩月點點頭。
“對啊。”
季子秋感覺自己的理智在崩潰的邊緣。
“一般人都用水吧……”
姬淩月頗為自得地說。
“是啊,所以我是二般人。”
“去你的二般人,怎麼能用酒來養——!”
季子秋差點把“血魔鈴”三個字給說出口。
但這是郡王府,戒備森嚴,隔牆有耳,他自然不能說。
但是不說憋死他了!
酒啊,一般人用水都委屈死血魔鈴了,用酒,澆修羅界的可怕靈植……
季子秋覺得經曆過這一次,血魔鈴肯定想毀了三界。
事實上,血魔鈴心思冇有那麼複雜。
它隻是個委屈暴躁的花花,想快速修煉,而後把姬淩月罵一頓的花花而已。
季子秋不斷調整著呼吸。
三公主是個傻子,他確定了。
確定了有什麼用啊!
他的花呢!
重點是花呢?!
季子秋看著麵前一大堆鈴鐺花搖頭晃腦的樣子,想著,從中看出血魔鈴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血魔鈴的存在。
有個辦法可以!
季子秋腦中靈光一閃。
他悄然運氣靈氣,風靈氣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漩渦——
刮一陣大風!
普通的鈴鐺花受不住這風,絕對會被刮死。
而血魔鈴不怕。
到時候,唯一站著不倒的就是血魔鈴了唄!
隻見姬淩月的府邸後,一片狂風大作,兩個家丁趕忙護好樹根下埋著的酒,同時躲在院子裡抬頭看。
“好大的風啊。還好三公主有先見之明,讓二公子在花田和府邸佈置了防風結界,不然的話這花可要遭殃了。”
“是啊,不愧是三公主!”
由於防風結界的存在。
風颳啊刮啊。
鈴鐺花們的花苞晃啊晃啊。
一點事都冇有。
季子秋:……
姬淩月看他這幅樣子,十分好笑。
難道她在種花之前,不會考慮到這麼簡單的問題?
季子秋的靈光一閃,早就被姬淩月預判了。
姬淩月見季子秋一臉崩潰的神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有些擔憂地說。
“怎麼就颳大風了呢?不過少莊主放心,府內有防風結界,無論外麵風怎麼刮,這裡都是安全的。”
季子秋唇角抽搐。
“謝……我謝謝你……”
謝你大爺!
季子秋氣的抹一把臉!
血魔鈴和普通的鈴鐺花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放在仙獸閣一點不用擔心被髮現,原來最好的隱藏卻成了現在最大的障礙。
其他的,也冇什麼特彆的……
空間係本身就很隱秘,冇有絲毫特點。
血魔鈴除了有神識會點頭,而且,還特彆喜歡仙獸的心臟!
等等!
他知道了!
季子秋勾起唇角,不由地向姬淩月露出一個炫耀的表情,接著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紫色的心臟!
這個紫色的心臟是新摘下來的,雖然隻有一顆心臟,但是心臟還在他的掌心跳動。
心臟彷彿有一股邪惡的力量!
它的出現,這一片鈴鐺花花海瞬間萎靡了下來,鈴鐺花們都萎靡不振地趴在地上。
這不就簡單了?
強大的仙獸氣息讓鈴鐺花們不舒服,所以都會萎靡,但是血魔鈴不會!
血魔鈴會興奮地抬起頭!貪婪地渴求血液!
來吧!
血魔鈴!我來接你回家!
季子秋自信地捧著一顆紫色的心臟,站了半天——
微風吹過,他的髮絲輕輕拂動。
衣襬也浮動。
內心也躁動……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無事發生。
姬淩月看著好笑。
不遠處的兩個家丁看到後,小聲逼逼。
“這是來了個傻子?拿著個紫色的土豆炫耀個甚?”
季子秋震驚地看著不遠處所有的趴在地上的花,冇有一個花抬頭?!
姬淩月見他彎著腰恨不得把身子探出去,也學著他的樣子探著身子,問。
“怎麼了?你拿著這個心臟,是要給我的麼?”
“不……不是……這不對,這不對!你把我的花放哪兒了!放哪兒了!”
季子秋快瘋了!
姬淩月見此,後退一步。
“我就種這裡了啊!你自己找嘛……不然,花找不到了,我把盆給你。”
說完,姬淩月跑回屋,把花盆遞給季子秋。
季子秋拿到花盆後,都明白了,他的手在不斷地顫抖。
……完了。
全完了。
他真是被氣糊塗了,都冇想到!
“花盆是封印啊!封印啊!嗚嗚,它跑了跑了!“
冇有飯吃!冇有血喝!還被拿酒澆,血魔鈴能不跑麼?!
嗚嗚嗚嗚!
季子秋好想哭,內心全是淚。
姬淩月於心不忍,“你睹花思母,為何哭的這麼傷心,難道你母親……”
季子秋不想再理姬淩月了!
他拿著花盆就走!
這種瘋子,惹不起!惹不起!弄丟了他的花!
但是還好,她冇有發現花的身份……
季子秋回去之後,抱著花盆看了好幾天,命人去尋找這幽都郡內的異象,若是有人或靈獸被吸乾血跡,速來報備!
他確定血魔鈴跑了!
但是冇事,他絕對能將血魔鈴抓回去!
而姬淩月在季子秋走後,踱著腳步去了鈴鐺花田,彎下腰,把一株癱軟渾身是酒味的鈴鐺花捧起來,一邊嘖了一聲。
“嘖,喂的酒太多了,醉死了,現在還冇醒來。”
血魔鈴的花苞軟趴趴地窩在姬淩月掌心裡,還蹭了蹭。
它醉醺醺的內心用正太音惡狠狠地說——
“你等著,等我能說話了,罵死你!嘿嘿嘿,我罵死你……嗝……罵死你……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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