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下意識說出了這種話,以往長公主總是刁難她,她已經習慣了躲在林遇之身後裝柔弱,得到庇護。
從前隻要她模棱兩可地在林遇之身後說一些誤導性的話,長公主就會自己氣的跳腳,然後開始無理由的撒潑,不管這事她在不在理,也都顯得不在理了。
隻是今日長公主卻出奇地冷靜,還讓她說出一二三來。
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淩雲詩小聲道:“林大哥……”
林遇之麵色淡然:“公主說的不無道理。”
淩雲詩臉色暗淡下來,沉默後緩緩開口:“一是公主一見到民女便問我看上什麼,說要給我買單。”
“二是讓我彆客氣,看上什麼,她包了。”
“三是說害我進了天牢,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她說到這裡,沉默下來。
這怎麼聽,也不像是步步緊逼。
倒像是個有錢冇處花的冤大頭。
淩雲詩垂下頭,跪在地上,語調發抖:“公主恕罪。”
溫妤不知想到什麼,歎了口氣,走到她身前,蹲下來,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與她平視。
語氣認真道:“這也許是你自保的手段?你步步後退的驚恐眼神不是假的,你是真的覺得我在逼你,所以你說出了那膈應人的話。”
“但是我過意不去的心是真的,你不用質疑。”
淩雲詩聞言眼眸顫了顫。
溫妤站起身:“我說的話不會收回,看上什麼,我買單,雖然這隻是個藥鋪。”
“比起你害怕我,我更期待你來公主府,也許我們能一起堆個雪人,畢竟女人和女人之間不是隻有勾心鬥角。”
溫妤說罷,帶著流春上了馬車。
淩雲詩安靜地跪在雪地裡,看著溫妤的眼中氤氳出一層淺淺的水光。
林遇之倒像是個透明人,直接被溫妤忽視了。
他收回恭送的目光,語氣平淡道:“走吧。”
淩雲詩站起身,輕聲道:“林大哥,公主竟然說要和我一起堆雪人。”
“她還說,女人之間不是隻有勾心鬥角。”
林遇之勾了勾唇角,好一手恩威並施。
掩藏在肆意妄為的草包皮囊下的,究竟是怎樣的長公主呢?
上了馬車,林遇之將糖葫蘆隨手放在案上,便閉眸假寐。
一時安靜下來。
淩雲詩見狀,也不敢發出聲音,沉默地坐在一旁。
她本是農家女,而林遇之原就是江南大戶人家的公子,隻是那年洪災逃難到他們村的。
可以說是僅僅一個時辰,村裡來了個小仙童這個訊息就已經傳的滿天飛。
當時的她也不過十歲,乍一見到如此樣貌,自然歡喜的不了的,整日粘在他的身邊。
隻是那時的林遇之就已經有了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對她說不上熱情,隻能說是禮貌。
而隨著她的年歲增加,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可以隨意彌補的。
爹爹臨死前找到林遇之。
“我知道這個村子不是你的歸屬,你遲早要飛。”
“我不求彆的,隻希望你看在這幾年我對你的照顧的份上,拉丫頭一把,我就這一個丫頭。”
林遇之沉默地握著他爹的手,應下了。
他爹去世後,林遇之離開了村子。
等到再次見到他,他已經是百官之首,丞相林遇之。
他果然是天上的月亮,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對她而言,差距大了,便生不出絲毫妄想。
因為林遇之,她能從農家女一躍過上現在的生活,已經十分滿z足了,不敢再奢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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