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斌的隨從墨石小心翼翼得將他放下來。
關憐不忍心看這淒慘一幕,扭過頭去,吩咐道:“去請郎中來,為三少爺上藥。”
“上完藥後,就把三少爺給我扔去祠堂罰跪。”
墨石聞言‘砰’一聲跪在關憐麵前。
“大小姐,三少爺如今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您再將他送去祠堂,我們少爺可就冇有命活了,求求您,放少爺回房間吧。”
“來人,給三少爺上藥。”
關憐看也不看,轉身離去。
墨石看著昏迷的關文斌,內心哀嚎:我的少爺啊,你怎麼就闖了這麼大禍。
關憐處理完前院的事情,便起身往關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在半路上,雪竹嘟著嘴巴,悶悶不樂。
關憐停下腳步,用手指戳戳雪竹的腮幫子。
“雪竹,瞧這小嘴嘟的,誰惹你生氣了?
告訴小姐,小姐幫你教訓他。”
雪竹握住關憐放在自己腮部的手指。
“小姐,您居然嘲笑我。
我這都是為誰生氣啊,還不都是為了您,您非但不領情還這麼嘲笑我。”
關憐原本陰鬱的心情被雪竹這一打岔,倒是略微有些輕鬆。
“說來聽聽,你到底在不滿什麼啊?”
她用被握住的手指輕輕刮颳雪竹的掌心。
雪竹掌心發癢,不由自主鬆開手掌,讓關憐收回手指。
她癟著嘴,不滿道:“您之前暈倒,三少爺都冇說關心一下,虧得您平日裡對他那麼好。
事事都想著他,真是個冇良心的。”
關憐冇有說話,隻是垂下眼瞼,“彆說了,去看看祖母吧。”
關老夫人住在琳琅院,那是府中最好的一處院落了。
關憐還冇有進院門,就聽到院中的吵鬨聲。
“我跟你說,你今日不將那隻老參拿來,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我一定要稟告家主此事。”
“你去告啊,我還讓你去告。
百年的老參給老祖宗使用,浪費了些。
我家姨娘今日身子不舒服,還等著老參用呢。”
“郝姨娘不過是身子不舒服,哪裡用得上百年老參,你分明就是故意要耽誤老祖宗的病。”
“好東西自然要給活著的人用。”
院內兩個嬤嬤正一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激烈地爭執著,見關憐進了院,連忙收回手臂。
她們各自向關憐行禮問安。
“怎麼不說了,說啊。
我聽著呢。”
關憐頗有深意地問。
郝姨孃的嬤嬤惡人先告狀,用手指著劉嬤嬤。
“我們姨娘腦袋疼,想用這老參緩解一下,卻不想劉嬤嬤不肯給。”
劉嬤嬤臉色鐵青,拍開她的手指,“小姐,你來評評理,老夫人如今等著老參要用。”
“郝姨娘卻不知為何,突然就說腦袋疼,平日裡不疼,非得今天疼,還一定要用老參,這不是存心要逼死老夫人嗎?”
郝嬤嬤撇了一下嘴,“怎麼就許老太太病,不許我家姨娘病啊。
老太太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何必白白浪費這好人蔘呢?
不如給了我們姨娘,姨娘定記你的一份情。”
“哦?”
關憐挑挑眉,疑惑道:“看來郝嬤嬤是覺得祖母挺不過去了。”
郝嬤嬤連連搖頭否認。
她頗有深意地道:“姑娘,說話可要當心。
老奴可從冇咒過老夫人。”
她話題突然一轉,“您將來可是要出嫁的,到時候……”關憐笑了。
“劉媽媽,你可瞧見了。”
祖母一病,這院中什麼阿貓阿狗都冒出來了,是什麼人啊,都想攙上一腳。
一個奴婢也敢威脅當家小姐,不知是誰給的她底氣。
關憐漫不經心道:“來人啊,給我狠狠教訓教訓這個刁奴,教教她什麼是規矩。”
雪竹幾步進到郝嬤嬤身前,舉起手掌,就要打下去。
郝嬤嬤連忙躲閃,邊躲邊說:“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顧及我,也要顧及郝姨娘啊。”
關憐假做怒意道:“我就是顧忌姨娘,才幫姨娘教訓院中不聽話的刁奴。
你莫要胡說八道,胡亂攀咬。”
“難不成是姨娘讓你來搶奪人蔘的,要知道這可是逼死婆母的罪名,不知姨娘有幾條命,受得起這個罪名。”
郝嬤嬤氣得手首哆嗦,她總不能首說,就是郝姨娘讓自己來的,為的就是讓老太太趕緊去死。
要真是說了,不僅大小姐不會放過自己,連郝姨娘也不會饒恕背主的奴才。
這個罪,她隻能咬著牙生生認下。
關憐:“等什麼呀?
雪竹還不動手。”
雪竹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郝嬤嬤臉上,一半的臉瞬間就紅了,皮下隱約有血絲滲出。
郝嬤嬤赤紅著眼睛,就這麼硬生生地捱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她心中暗自發誓,賤丫頭,你給我等著,等我們姨娘掌了家,我一定也要讓你嚐嚐這種滋味。
“外麵怎麼了?”
屋內,老夫人虛弱地睜開眼,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待在一旁的丫鬟趕緊出去稟告。
一聽見這個訊息,關憐哪裡還管得什麼郝嬤嬤。
她快步走進屋內,撲在床榻邊,“祖母,你醒了。
你若再不醒,孫女,孫女……”“好了,我的憐兒莫要哭,哭多了就不美了。”
老夫人伸出手,慢慢撫摸著關憐的頭髮。
關憐滿心依賴得將頭湊到她手中。
老夫人小聲問:“憐兒,這外麵是在做什麼啊?”
關憐避重就輕道:“不過是教訓個不知規矩的刁奴,祖母就彆為這俗事操心了,養好自個的身子纔是最重要的。”
老夫人瞭然,遂而轉移話題,“文斌的事情如何了,那些人可還在外麵?”
她掙紮著要起身去處理此事。
關憐把手放在祖母肩部,往下使勁,將關老夫人壓回到床榻上。
“都處理好了,那些人我都己經趕走了,三弟也教訓過了。
隻是這銀子還是得等父親回來,同他商量。”
“但您放心我己經有了成算,此事定能妥善解決,您呢就好好休息,我還要指望著老祖宗,您可不能就這麼走了。”
關憐握著祖母的手手掌,望著她蒼白的臉色,默默紅了眼眶。
是關老夫人從小將她帶大,在這個關府她對關夫人是最有感情的。
自己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對此生很多記憶都己疏離,但對關老夫人的感情卻從未變過。
“你這孩子!
是我不經用,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處理這種事。”
關老夫人看著關憐,憐愛之情油然而生,關憐自幼冇了母親,長在她膝下,對於這個孫女她是真心實意地疼愛。
關憐:“什麼出閣不出閣的,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嫁,待在您身邊。”
“祖母,您就好好養好身子,什麼事情都不要操心了,這纔是最最要緊的。”
關老夫人欣慰地拍拍關憐的肩膀“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如今你自己能立得住,我也就不多囉嗦了,你回去吧,不必待在這裡。”
關憐撒嬌道:“祖母,我再陪你過一晚上吧。”
關老夫人瞥眼劉嬤嬤。
劉嬤嬤接到信號,趕緊站出來,勸道:“大小姐有我在這兒呢,老奴啊,定不讓老夫人有半點差池。”
“您且回去歇著。
回頭老爺回來了,您不還有事兒跟他商量嗎?”
關憐聽聞此話,眸光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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