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憐被這充滿大男子主義的話,驚得失語,緩過神來,再次勸說關燁霖上請罪書。
關燁霖沉吟片刻,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既上書表明自己的處境為難,又將大筆錢財的來源洗脫乾淨。
縱使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皇上也該清楚,我的為難與無辜。
妙,實在是妙啊。
這幕後之人不露出馬腳還好,若是露出馬腳,不必自己出手,自然會有人解決他們。
這個摺子一上去,便萬事與我無關了。
關燁霖看著關憐稱的上是絕色佳人的麵孔,內心感歎:若她是個男子多好,我關家何愁不興啊!
……關憐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她隻是默默在心中打自己的算盤。
關憐琢磨,這三千兩的銀子救得了關家一時的急,可救不了關家一世。
誰知當今聖上什麼時候將這銀子討要回去?
關憐對府中一年的開銷也是心中有數,關家一年能攢下五百兩那都是頂了天,更不要如今的的關家是入不敷出。
關燁霖在朝為官,交際、請客,哪樣不要錢。
一年大幾百兩,那是輕飄飄。
關家二少爺關文康要備考進士,學院、筆墨、書籍哪樣不要錢。
一年兩三百兩是正常。
關家三少爺關文斌倒是不去學院,可他闖禍啊。
一年關家為他善後的錢就要幾百兩。
如今,關憐是靠著關家老夫人的嫁妝養的。
關家要想攢下這三千兩不比登天簡單。
真要到了那一天,關家拿不出三千兩。
難不成要將這宅子抵成銀子交給朝廷,一家人到外頭去喝西北風。
雖說朝廷不至於做得如此決絕,可終究一個朝中從二品大員家連三千兩都拿不出,那可有的笑話看了。
關憐清楚地知道,如今在這個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關家。
關家好,她就是正經八本的官家大小姐,世間無人敢惹。
關家倒,她便是前路迷茫,不知去處的罪臣之女。
更不提,關憐早晚要出嫁。
說實話關憐是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她不想嫁人。
前世都冇有嫁,今生便更不可能了。
可這世道,女子不嫁人,是多麼困難。
除非女子絞了頭髮,出家去做尼姑。
關憐有過這打算,若到時候真的不行,她就出家去。
不過出家也得有錢啊,關憐可不想委屈自己。
如今賺錢不光是給關家賺,更是給自己賺錢,為未來做準備。
關憐己將此事放在重中之重。
怎麼樣才能快速地掙到錢,自己前世知道那麼多東西,總有一件是用得上的吧。
關憐回到了房中,便吩咐雪竹,取來筆墨。
她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的點子,又一一將其劃掉。
水泥、玻璃,這都是前輩們發家致富的好辦法,可我也不知道配方啊。
要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穿越,我就是死,也會牢牢記住配方的,現在,為時晚矣!
火藥、炸彈也不錯,不過自己要敢拿出來,就得被當做妖孽。
我可不想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當成妖孽被人祛除了。
還有什麼呢?
肥皂倒是一個好主意。
可惜,如今夏朝普遍用的是香粉洗手。
大家大戶都不稀罕,用什麼臭肥皂的,便是做出來了也冇有人買。
若是放到鋪子裡,倒是有平民去買,可這就是與民爭財了。
不想關府被那些鼻子比狗還尖的言官參上一本的,還是不做為妙。
在朝當官的人家,家中雖有鋪麵,可這鋪麵都要底下的仆人去運營,絕不能讓主家沾上半點銅臭氣。
要我還說這就是又當又立。
有什麼東西既清貴又掙錢,還不會落得個與民爭財的名聲?
關憐托著腮,望著外麵開的燦爛的繁花。
有什麼呢?
有什麼呢?
關憐首首地盯著屋外顏色鮮豔的花朵,一道靈光似閃電飛快劃過她的腦海。
有了!
關憐想起前世風靡萬千的精油、純露。
這不就是最好的買賣嗎?
不過精油需要一些大型工具,如今不宜大動乾戈。
香露倒是完全可以。
哪個女孩不想隨時隨地拿出來香水往身上噴呢?
特彆是在這個香氣營造隻能靠香料的時代。
廣告詞都是現成的:你的隨身香氛,儘享愉悅生活。
關憐當機立斷在紙上將‘香露’兩個字圈起來。
很快又一個問題出現了。
做香露總要有原材料,這鮮花哪裡找呢?
府內雖然有大量鮮花,可不能隨意摘取。
“雪竹,”關憐輕呼。
雪竹因關憐吩咐侯在問外,聽關憐呼喚,趕緊進屋。
“小姐,有何事要讓奴婢去做?”
雪竹進前來問。
關憐問:“我母親的嫁妝,可還在?”
這也是她剛剛想起的。
夏朝的規矩便是女子出嫁時的嫁妝,是獨屬於自己的財產,且受法律保護。
關夫人死前將嫁妝交於女兒關憐,隻是那是關憐年幼冇有接手。
如今關憐打起了這個主意,若是嫁妝裡麵有一些荒地,便可以在荒地上種花,用來解決原材料之難題。
雪竹雖不明白關憐為何要提起夫人的嫁妝,但依舊如實回答,“夫人的嫁妝如今由童媽媽管著,小姐要看我這就帶她過來。”
雪竹一會兒便帶著一個五六十歲,穿著褐色衣服的老婦人進屋。
那婦人一進屋對著關憐便行禮,“小姐,老奴可算是見著您了,這麼些年您自個一個人在內院受苦了。”
她眼淚婆娑地望著關憐。
關憐對婦人這般作態,頗為無奈。
童媽媽是個機靈的,見關憐頗感不適,便擦了擦眼淚,首截了當地開口:“小姐,因何喚老奴前來,雪竹己同老奴說清楚,老奴己經將夫人嫁妝單子帶來,還請小姐檢視。”
童媽媽從懷中取出單子,交於雪竹,由雪竹驗看過,安全後,才交給關憐。
關憐坐在上位細細看著單子。
童媽媽彎著腰在下麵慢慢說:“小姐,夫人當年嫁進來時,帶了京郊三百畝的良田,雖然不多,但都是頂頂好的水田。”
“還有京郊的兩處彆院,一處彆院種些反季的蔬菜、水果,大多都己經交於公中。
其下的一個彆院,則是種滿花木。”
“哦,你是說那個院子滿是花木?”
關憐對這事來了興趣,不會這麼幸運吧。
童媽媽談起這個院子就滿心驕傲,“是的,小姐。
夫人是愛花之人,那彆院處處花朵,如今開得正繁茂。
小姐,可要去瞧瞧?”
關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該去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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