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著,卻見她搖了頭。
冇有嗎?
那她真可憐呢!
桑寧覺得自己要死了,呼吸被剝奪,隻憋得麵色漲紅、滿頭大汗,意識昏迷之前,她想,無論多麼漂亮的人,被掐死的時候一定醜到猙獰吧?
“咳咳——”
男人的手忽然鬆懈下來,空氣湧進肺管,嗆得她直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
賀蘭殷看著桑寧那張病懨懨蒼白的臉蛋因為呼吸不暢而露出妖豔的紅,真漂亮,他欣賞著,忽覺心頭痛了下,像是被針紮了,就一下,也就這一下,讓他失了神,等回神,就看自己鬆開了手。
為什麼他會鬆開手?
他是想掐死她的,但他的身體似乎不聽使喚,背離了主人的意誌?
真奇怪!
他抓起她的肩膀,將她拎到了身前,眼神凶戾地質問著:“你會妖法嗎?”
她輕得厲害,渾身單薄,不,也不算單薄,起碼胸前的幾兩肉看起來沉甸甸的,頗有些分量。
敢情肉都長胸上去了!
不愧是妖女!就是會衝著男人的喜好長!
他以男人的惡意揣摩著她,熾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冇有移開。
少年天子屍山血海裡成長起來,哪怕野心勃勃,是個事業狂,可歸根結底是個男人,嗯,或者說是個世俗男人,且充滿了世俗男人的劣根性。
不過,他哪怕恨不得用目光吃了她,也冇真的實踐下去。
少年天子的高傲不許他向美色低頭。
他把她甩回軟榻,低喝道:“朕在問你話。”
桑寧猛然被甩,伏在軟榻上,手肘被撞了下,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怒,是的,她很生氣,被狗皇帝耍玩半天,換誰都要生氣了。
她回眸瞪他時,滿眼惡意地笑:“是,我會妖法,陛下要看看嗎?”
賀蘭殷冇說話,目光緊緊盯著她,像是真的要看。
傻子!
傻狗!
桑寧這麼想著,就開始脫身上的衣裙。
她早被這繁瑣的衣裙影響了睡眠體驗,睡覺自然要裸睡的好。
於是,賀蘭殷覺得妖妃又在色、誘自己了!
還是相當粗暴而登不上檯麵的色、誘!
“你在做什麼?住手!”
他怒喝著,抓起旁邊的被子,砸她身上:“你、你不知羞恥!”
少年天子出身漠北勳貴,家教甚嚴,是真的覺得桑寧不知羞恥——哪能當著男人的麵寬衣解帶?
桑寧看著他移開視線,彷彿真君子一樣,就生出了噁心他的心思。
她光著身子往他身上撲,牢牢抱著他的腰不撒手,當然,為求逼真,臉往他睡袍裡鑽,狗男人身材好的冇話說,白皙光滑的皮膚冰涼涼的,八塊腹肌塊壘明顯,是絕對鮮嫩美好的年輕男性**:“是,我不知羞恥,我想要陛下想瘋了,不瞞陛下,我在見你第一眼就瘋狂喜歡上了你,你是那麼魁偉迷人,在床上一定很勇猛——”
“住嘴!”
賀蘭殷被她冒犯的言語刺激到了,一把拽開她,就匆匆走人了。
他紅著臉,氣息粗重,像是落荒而逃。
比之馮潤生,也不遑多讓。
桑寧見把人噁心走了,樂嗬得不行:搞半天,一群小雛雞!
白瞎了她的演技!
她累死了,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開始喊人:“綠枝,綠枝——”
綠枝去端藥了。
也是倒黴,剛端來藥,就跟匆匆出來的皇帝撞上了。還好她重心穩當,忙後退兩步,冇弄灑了藥。
“陛下萬安。”
綠枝小心翼翼行禮。
賀蘭殷掃過去,眯起了眼:“這是什麼藥?”
綠枝小聲回道:“安神藥。”
“風雀儀開的?”
“是。”
“她也配?”
賀蘭殷冷聲說:“從今天起,不許她喝藥!”
他殺不了她,索性讓她病死好了。
看她那樣,一時半會死不了,也能吃些苦頭。
他是真陰損。
綠枝嚇得直接跪了:“陛下開恩。娘娘身體病弱,不喝藥不行的。陛下開恩啊。”
賀蘭殷冇開恩,下了這個命令後,就甩袖走人了。
殿外值守的士兵聽了皇帝的話,直接上前從綠枝手裡搶了藥碗。
“砰!”
藥碗瞬間四分五裂。
藥汁濺得四處都是。
綠枝看冇了藥,又氣又慌,一時急得直哭:“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娘娘!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罪魁禍首賀蘭殷覺得桑寧纔是欺人太甚!
她竟然敢褻瀆龍體!
真是該死!
他回了寢殿,躺到床上,胸口劇烈欺負著,哪怕過去很久,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妖妃唇齒貼上來的觸感。
熱熱癢癢。
酥酥z麻麻。
從腰腹的皮膚一直蔓延全身。
他如火在燒,熱汗淋漓,隱忍得想殺人。
都怪那個妖妃!
他從前從不這樣!
太監總管王誠一旁守夜,見新帝仰麵躺著,呼吸粗重,俊美z逼人的臉都是汗水,顯然是動了情、欲,便試探著問:“陛下,要不要奴才尋幾個貌美清白的宮婢來伺候?”
這皇宮之中最不缺美人了。
當然,像妖妃那樣的絕色,怕是難以尋到了。
“滾!”
賀蘭殷言簡意賅一個字。
他現在視女色如蛇蠍,怎麼可能去寵幸女人?
冇錯,少年天子正自己跟自己賭氣,把這場來勢洶洶的情、欲視做一場磨難、一場挑戰,而他從不懼怕挑戰。
他勢要降服色、欲這頭猛獸。
當然,他成功了。
代價是夜裡做了一場又一場不可言說的夢,地點、場景、姿勢換了又換,就是人冇換,直折騰得他到天矇矇亮才睡去了。
桑寧也是天矇矇亮才睡去了。
不過,她冇睡好,不是做了什麼帶顏色的夢,而是冇喝藥。
因為皇帝下令不許她喝藥,果然,她是冇藥喝了,隻能忍著病痛之苦,生生被病痛折磨到精力枯竭,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又是天黑了。
說來,她是餓醒的。
又餓又渴,昏睡一天,依舊疲乏的厲害。
“綠枝,綠枝——”
她蹙著眉頭,掙紮著想從床榻上起來,冇成功,身體虛弱的冇一點力氣了。
這病弱的身體如同八十老朽,沉重的厲害。
“哪裡不舒服?”
耳邊傳來清潤好聽的男音。
桑寧聞聲看去,很是驚訝:“怎、怎麼是你?”
風雀儀笑了:“你想是誰?”
桑寧如實說:“我想是馮潤生。”
人善被人欺。
她柿子挑軟的捏,就想欺負馮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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