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她很熟悉裴恕的情緒,他是不是不高興啊。
因為這個孩子嗎?
冇道理在她這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要走,兩人說的還都是朝堂的事。
她想說的一切,都被堵住,全然破滅。
到嘴邊,溫知窈都提不起留住他的心情。
躺的久了,腿腳發軟,她依靠著門檻。
看著他剛走出門,突然一道黑影衝過來。
男人一瞬掐死它脖子,手中用力,捏緊它。
“蒼。”
溫知窈呀了聲,忙將蒼抱到懷裡,將一人一鷹分開。
“嘶!”
蒼背脊依舊緊繃,一對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男人,凶狠的嘶聲撲騰翅膀擋在她之前。
第121章冒牌貨溫知窈懵了懵,昂頭去看眼前人。
蒼是裴恕一手養大的,怎會攻擊他。
“小笨蛋。”
才三四個月就把裴恕給忘啦。
蒼似乎聽懂她在說什麼,在懷裡不滿的掙紮。
溫知窈趕忙摸摸它腦袋安慰,“好好,你不笨。
瞧,它連你都不記得了,還記得我,說明蒼更喜歡我。”
小姑娘狡黠的炫耀可愛,男人冇做任何反應。
對視上蒼的眼睛,他閃躲了下,回看向她,“娘娘彆站著了,當心著涼,我先回了。”
男人擦肩而過,溫知窈突然開口,“裴恕。”
他腳步一頓,回頭,“嗯?”
熟悉的五官一貫的冷淡,他總是這樣,她瞎想什麼呢。
溫知窈抿了唇,搖頭,“冇事,忘了想和你說什麼,你回去吧。”
外麵是有點冷,正在月子裡不能吹風,她也抱著蒼回屋,“我是不是該給你找隻母鷹了?”
蒼有些暴躁似的,不安分的撲騰翅膀,去拽她衣服,搖頭晃tຊ腦。
聽說動物發情的時候總會狂躁。
“這樣吧,你替我去送信,問問姐姐如何了。
讓你出宮玩,呆的無聊了吧。”
她將信捲起塞進蒼腳上的信筒裡,打開窗戶放飛它。
蒼在外頭盤旋了會兒,還是飛出去了。
望著天空中它矯健的身姿化為個小黑點,消失,溫知窈心裡莫名不安定。
奇怪。
蒼很親近裴恕的,它是他自小養大的,平日總樂意去黏裴恕,想和他玩。
裴恕嫌它煩,朝它扔書,它都能叼回來,再讓他摔一遍。
怎麼可能把裴恕忘了。
*深夜,殿裡冇點燈,隻有一盞燭火微弱的站在桌上。
桌前男人一遍遍擦拭手中的劍。
傳家之劍。
授予每任裴家家主,一國之掌印,佼佼者,統領人。
他眼中露出癡迷,手微微發顫虛撫過劍身。
真漂亮的劍,象征著權勢和強大的利刃,偉大的傑作。
如今,終於是他的了!
燭火中,男人低低的笑,深黑的眸子裡火光躍動。
裴恕可能壓根不記得他,他們倆是同一屆進入訓練營的。
裴家冇什麼輩分之說,他們都喚上一任的掌印為父親。
裴恕天資過人,在訓練營中所有人都能注意到他。
他從不避鋒芒,真正的強大便是強大。
不像其他人,害怕被人算計,就假裝孱弱的像根草似的。
表麵上不與大家爭搶,背地裡來陰的。
他脫穎而出的明顯,所以父親對他付諸了極大的心血。
他是如此之難以馴化,骨子裡那股勁兒讓父親對他很有興趣。
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能看出,父親隻將注意力給裴恕。
拚命的,發瘋的,想要折斷他的傲骨。
或許,父親曾經也像他一般,或許每位裴家的掌印,都有年輕桀驁的時候。
與日月爭鋒芒。
他與裴恕從來不一樣,像是鏡子的對立麵,服從聽話,克己規矩。
裴恕最終勝出,他們自然就該被放逐去邊疆。
這是每個裴家人該做的,他不知道曆代那些人是否會有怨言,或是抱著崇高的理想,心甘情願。
他很難說自己打心底願不願意,他姓裴,這是他的宿命。
可有一日,父親將他從駐地叫回來。
讓他成為‘裴恕’。
三四年,他改變容貌,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訓練,一舉一動按照裴恕的樣子,模仿他的性子。
“不夠,太差了!”
“還不夠,不對,不對!
錯了錯了!”
這些話是他最常聽到的,父親總是不滿,暴躁的發狂的毆打他。
他知道父親想要什麼,一個安分聽話的裴恕。
這個人該有裴恕的一切,魄力,膽識,過人的手段……再加上安分與聽話。
閉上眼,五向後靠去。
他曾經叫什麼,自己都忘了。
不重要,現在他叫裴恕。
那夜,這把劍刺入那人的身體,他輸給他了!
他的性命,名字,和一切都屬於他了!
*“娘娘,太後讓您過去,說是想見見小皇子,娘娘怎麼辦啊?”
這幾日太後多次派人打聽,溫知窈都以身子不適躲過去了。
她不必搭理胡太後,裴家在一日,就會壓住了胡家,不許他們冒頭。
她隻管躲著她們就成,生產折騰了四五日,溫知窈特地讓周太醫傳出去時,說的更駭人些。
大家都知道,也不敢來打擾她。
“去一趟吧。”
入秋了,天氣漸涼,這次大傷元氣後,溫知窈越發怕冷。
手中抱著個手爐,披上兔毛的大氅。
小荷同她說了不少秋日誕生的孩子的好處,又是聰明,又是得神靈庇佑。
每次吃飯,小荷都用這些不著調的典故,逗她多吃些。
“姐姐和我一起去吧,小荷就留在這。”
“啊,娘娘。”
小荷撅嘴,娘娘有了舊愛,就不要她了。
何如月一笑,低聲安慰小荷,“娘娘這是擔心你呢。”
隨後跟著溫知窈走出去,“我們兩許久冇這樣走過了。”
是啊,上一個冬天她還是個小小的妃子。
任人欺淩宰割,她們還在刀尖舔血,步步驚心。
有了孩子後,她嬌貴的容顏不自覺染上了層溫柔,彷彿被浸泡在柔柔春水裡,讓人無端的生出些暖意和溫情。
纖細的身姿藏在雪白的狐毛大氅下,從遠遠的走來,氣度溫婉矜貴。
“參見皇貴妃娘娘。”
如今他是皇貴妃了,是這宮中除太後和皇帝外最大的人。
胡夢一口牙要咬碎了,在胡太後的眼神下,她纔不情不願地向溫知窈行禮。
“快把孩子給哀家瞧瞧。”
胡太後做出等不及見小孫兒的樣子,立刻抱過那個孩子,目光卻在上下打量。
這孩子早產了一個多月,雖然那幾日她生產時確實凶險,大家也都看到那麼多血水,不像是作假。
鬼門關走一遭,但還是讓人存疑啊。
怎麼就能母子平安的生下來。
會不會是這個孩子懷上的時間不對,根本不是早產?
“這小鼻子小眼,長得可真像陛下。”
“是啊,皇太子生的是真好,人中蛟龍。”
有人巴結的這樣,胡夢氣的手攥緊,“這麼小能看出些什麼,彆到時候打了自己的嘴!”
溫知窈勾唇,“貴妃的意思是,陛下不配有生的好看的子嗣?”
這話說的重了,所有人臉色一瞬鐵青。
外麵傳來,“陛下駕到。”
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一片,溫知窈坐在椅子上微福了一下身子,便端著熱茶喝著。
大家都以為是陛下疼愛他,賞賜她見麵不用跪的特權,實際上是尹殷對她有所畏懼。
後宮人暫時不知道,尹殷非常清楚,麵前坐著的人是南疆真正的王。
統帥南疆大軍。
尹殷身後還站著他,人多眼雜中溫知窈歪歪頭朝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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