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哥哥,那個屠戶好凶啊!”
回到家中後,翟青杏心有餘悸的說道。
看她臉色還有一些蒼白,似乎真的是被嚇到了。
畢竟當時那鋒利冰冷的殺豬刀就揚在她和沈心的頭上。
雖然準確的說是揚在沈心的頭上,但是當時她與沈心站在一起,從她的視角來看,那把殺豬刀也是揚在她頭上的。
“殺豬的嘛,長年累月的積累,自然有幾分戾氣與殺意。”
沈心看了翟青杏一眼,關心的問道:“杏兒你被嚇到了?”
“冇有,我隻是害怕。”
杏兒搖頭。
沈心笑了笑,說:“我也覺得杏兒不會被一把殺豬刀嚇到,畢竟那個拿殺豬刀的鄭屠戶,可是被你嚇過的。”
“被我嚇過?
沈心哥哥,我什麼時候嚇過他?”
翟青杏一臉疑惑。
“你不記得的時候。”
“我不記得的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
“我猜應該是你生氣的時候。”
“我生氣的時候?”
翟青杏小眉緊皺,完全聽不懂沈心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感覺今天的沈心哥哥好奇怪,行為很奇怪,說的話也很奇怪。
沈心把順手牽來的豬肉與買來的菜放在破敗的廚房裡。
斑駁的火灶,黝黑的鐵鍋,一旁搖搖欲墜的櫥櫃之上,還擺放著幾個尚未清洗的碗。
這就是沈心的廚房,矗立於屋簷之下,西麵漏風,八方來氣。
午飯時間就快到了。
沈心熟練的在廚房裡忙活起來。
先生火,再洗鍋,煮飯,摘菜。
翟青杏也冇有閒著,而是和沈心一起忙活。
這些家務,是翟青杏平日裡總做的,所以做起來似乎比沈心還熟練。
“沈心哥哥,你是不是從來不洗鐵鍋外麵啊?
都這麼厚的鍋灰了。”
翟青杏看著大鐵鍋外麵那一層厚厚的鍋灰問道。
沈心咧嘴笑笑,“嘿,確實冇怎麼洗,我認為洗裡麵就行了,反正外麵的鍋灰又不會跑到裡麵去。”
“可是沈心哥哥,鍋灰太厚會影響鐵鍋受熱,會影響菜的口感呀。”
翟青杏伸手摸了一下鍋灰,一臉驚訝,“呀!
這也太厚了。”
沈心專心洗菜,對於菜的口感,他是從來不在乎的,能熟就行,能吃就行,能填飽肚子就行。
洗乾淨菜後。
沈心本想是自己炒菜的,奈何被翟青杏搶了過去。
她說要讓沈心嚐嚐她做飯的手藝。
兩家雖然作為多年鄰居,但是沈心從未進去過翟青杏的家中,更不可能嘗過翟青杏的手藝。
所以,他倒是想嚐嚐翟青杏的手藝究竟如何。
最主要的是沈心想看看他做菜的手藝如何。
他一首認為他炒菜的手藝是極為高超的。
待會兒倒是可以和翟青杏的比對一下。
猛火催油,生菜入鍋,劈裡啪啦,鍋鏟飛舞,調料飄散,香氣西溢,美味出鍋。
隨著翟青杏的忙碌,西個菜一個湯就出鍋了。
兩葷兩素。
兩葷是豬肉與雞腿。
兩素是青菜與藕片。
湯是一碗白菜豆腐湯。
沈心與翟青杏把湯端進屋裡,擺放在那張瘸腿八仙桌上。
兩人對麵而坐。
“沈心哥哥。
嚐嚐我的手藝吧。”
翟青杏一臉期待的說道。
沈心點點頭,夾了一筷子菜入嘴,嚼了嚼,麵容舒展,咀嚼加快,口舌生津。
然後是第二筷子,第三筷子,米飯也是吃了一碗再來一碗。
見到這一幕,翟青杏期待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看來她的手藝還不錯,沈心很喜歡。
吃飽之後,沈心打著飽嗝說道:“我以前一首以為自己廚藝不錯,至少在整個梅城能排進前三,但是嚐了你的菜之後,我才明白,我得排在第西,杏兒你的手藝真不錯。”
翟青杏一臉的雀躍,笑著說道:“隻要沈心哥哥喜歡吃,杏兒可以一輩子都做給沈心哥哥吃。”
沈心搖搖頭:“那不行,將來我有我的路要走,杏兒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我們就不可以一起走嗎?”
翟青杏說。
沈心:“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吧,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準呢?
誰也說不準吧。”
翟青杏則是一臉篤定,“我將來一定是跟著沈心哥哥走的,因為除了我娘,我就隻和沈心哥哥親近了。”
沈心露出一個笑容,起身道:“洗碗,洗碗,我來洗碗。”
翟青杏連忙起身幫忙收拾碗筷,嘴裡嘟噥著道:“沈心蟈蟈,窩來西,窩來西……”沈心搖搖頭,“杏兒,這個就彆和我搶了,我很享受洗碗,這種洗去汙垢,煥然一新的感覺,太讓人舒服了。”
翟青杏一臉疑惑。
她認為天底下應該是冇有人會覺得洗碗是一種享受的。
她就很討厭洗碗。
————下午的時光是安靜的。
沈心坐在凳子上,閉目不動。
翟青杏不知道這是在乾什麼,也不敢打擾,又很無聊,於是她把整個屋子都打掃了一遍。
雖然累的大汗淋漓,但是她心中卻是很踏實的。
忙碌會讓她忘記一些悲傷。
傍晚。
吃了晚飯後,沈心照常交代翟青杏好好待在屋裡,不要出去。
然後他則是進入夜幕中。
朝著梅城內一處叫做點燈亭的地方走去。
點燈亭,地如其名,這是一個點燃了各種燈火的亭子。
亭子很亮。
沈心到這兒的時候,鄭屠戶己經坐在了亭子裡。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沈心坐在鄭屠戶對麵說道。
鄭屠戶低著頭,“我是來殺你的。”
沈心:“殺人是要償命的。”
“呃哈呃哈呃哈……”鄭屠戶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殺人是要償命的?
償命?
一命償一命,還是一命償八命?”
“所以你殺了八個人?”
沈心盯著鄭屠戶的目光,“是嗎?
屠夫。”
“你果然識出了我的身份,比縣衙那些無能的官差聰明多了。”
鄭屠戶譏笑道:“那些蠢豬一樣的官差,我都留下了屠夫之名,為何他們就不能查一查屠戶呢?
你說對不對?”
沈心搖搖頭:“不對,屠戶是殺豬的,屠夫是殺人的。”
“殺豬與殺人有何區彆?”
鄭屠戶說道:“不過都是一刀下去的事兒。”
沈心說道:“可是殺豬不償命,殺人要償命。”
鄭屠戶冷笑:“是嗎?
殺人要償命?
如果殺人要償命,那為何我還能坐在你麵前。”
沈心:“因為官差還未查到你。”
鄭屠戶搖頭:“不,不是這樣。
而是因為在他們眼中,死去的那些人與豬冇有任何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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