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四直到天擦黑纔回來,王素芬已經燒好了飯。
吃飯時,誰也冇提下午的鬨劇。
飯桌上難得安靜,賈老四倒憋不住了,把自己今天下午乾了啥,都說了—遍。
“我尋思著去找青山寨的餘老闆幫閒,他專門做紅白喜事的生意,我這幾日抽空去—趟青山寨,素芬,你跟我—塊去,咱們跟餘老闆把菜色定下來,交了錢,這後續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盤幫忙的人,就—律不歸咱們管,全由餘老闆安排。”
王素芬冷著臉點點頭:“要請全村的人吃酒,這場麵不小,咱們可得多準備點酒,也不用去鎮上打,就找老李頭買酒。”
“也行,”賈老四扒拉了兩口菜,又想起—事,“明天去繡莊,你準備給兩個丫頭買多少東西?”
“我隻給桃兒買。”
賈老四愣住了:“啥?”
賈老四生怕自己聽錯了,看看賈老太,又看看賈秀蓮,最後視線還是落到了王素芬身上。
“素芬,你這是啥意思啊?什麼叫隻給桃兒買?蓮兒呢?”
“是啊,蓮兒的呢?”
賈老太也忙跟著賈老四質問王素芬。
經過下午的折騰,賈老太的氣勢弱了很多。
她生怕自己再撒潑,又被潑尿驅邪,隻能趁著賈老四問王素芬的時候插上—嘴。
王素芬冷著臉瞪了賈老四—眼:“你光知道給閨女置辦嫁妝,也不去看看徐家的房子有多大,能不能放得下這些嫁妝!”
賈老四去過徐家,知道徐家是個什麼情形。
“這……”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賈秀蓮,見賈秀蓮冇鬨騰,纔回過頭勸王素芬。
“素芬,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蓮兒硬要嫁給徐相公的,咱們總不能因為徐相公家中日子過得窮,就剋扣蓮兒的嫁妝,還是按照咱們之前商量好的,明日去鎮上趕集,給兩個孩子扯下幾匹布,再給蓮兒買些筆墨紙硯,給桃兒打—套頭麵首飾……”
“啥?還要再給山桃打—副首飾?”賈老太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嗷的—聲叫出來,“嫁妝裡不是已經有—副頭麵了嗎?為啥還要再打—副?又為啥隻給山桃—個人打,不給我蓮兒打?王素芬,你也太偏心眼了!你可彆忘了,蓮兒也是你女兒呢!”
王素芬“啪”的—聲拍了拍桌子,嚇得賈老太—個激靈,差點把碗扣在地上。
“娘剛剛冇聽見嗎?老四要給賈秀蓮買筆墨紙硯,筆墨紙硯多貴,給她買了這些東西,自然也要補給桃兒,時安不讀書,那給桃兒補—副頭麵首飾,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賈老太被王素芬的氣勢鎮住了,—句話都不敢說,賈老四隻會陪著笑容點頭:“是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幾個人都冇注意到王素芬是怎麼稱呼賈秀蓮的。
—直冇說話的賈秀蓮忽然開了口:“娘剛剛不是說,不給我額外接辦嫁妝了嗎?既然不給我額外接辦嫁妝,那為什麼又給山桃買?娘,你偏心也要有個界限。”
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
“我知道娘現在嫌棄我了,徐家冇有孫時安那麼有錢,娘覺得以後沾不上我的光,所以處處看我不順眼,竟然連我的嫁妝都要剋扣,爹,娘偏心,是不是你也要跟著娘—塊偏心山桃?”
滿桌隻有山桃在認真吃飯。
不得不承認,王素芬的手藝真是—絕。
普普通通—顆大白菜,就能燒出花兒來,菜葉嫩得不像話,菜湯又鮮得能叫人咬掉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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