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我該如何稱呼你呢?”鬱枳捧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杯,突然想起自己還未曾和這位小公子交換姓名。
“姑娘叫我雲書便可。”雲舒禾刻意未提及自己的姓氏。青州雲氏儘管敗落得厲害,但大多數人還是知曉雲家嫡女雲舒禾之名,因而她在外都自稱雲書。
鬱枳聽見這兩個字,心頭莫名一顫,有些耳熟,但卻又不記得在何處見過。
猶豫片刻,還是試探地問了一句:
“可是雲霞的雲,書卷的書?”
雲舒禾眼底略微有些詫異,但倒也坦誠道:“正是。”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雲書,雲舒禾。
旁人不知雲書便是雲舒禾,可鬱枳卻清清楚楚的記得。
小說的裡的那位女主。
一時之間,鬱枳捧著茶杯的手僵硬住,麵上也有些發懵。
她有些僵硬地,重新打量身旁之人。
簡約素色長袍,肌膚若雪光縈繞,一雙眼眸清澈明麗,鼻根之處,一粒黑痣更添清冷。一半青絲隨意用木簪挽起,另一半則如瀑布傾灑於纖弱的背後。
白皙的脖頸一片光滑。
原來,是女扮男裝。
竟然是女主雲舒禾。可為何,她出現得如此之早。
難怪昨日懷歲聿在自己屋中見到他,一點也不驚訝。在問診時,替她解圍。
他們二人,又相識到何種地步了?原來劇情,居然在暗中發展得如此之快。
或許,在書中,兩人的羈絆比文字描述得更為隱秘。劇情仍舊在按照其軌跡一步一步發展,她雖為漏網之魚,卻難免還是被捲入其中。
她眸光一斂。原來,雖然自己處處避開了“作死”的情節,卻無法撼動書中主線。少了一個她這種助推男女主感情發展的炮灰,自會有千千萬萬個惠春登場。
隻是前些日,才察覺自己的感情,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嗎?
倒也為時不晚,她有些失神地想道。
天色漸晚,鬱枳同綠卿回到小院,卻不見惠春身影,心想或許是去了後院做事。
將小貓放進廂房內,餵了些羊奶。
閒下來後,她又忍不住亂想。
今日不知廚娘是否將冰糖雪梨做做好,送去給懷歲聿,也不知曉他今日咳疾好些冇。
本來還想著去後廚,用白日剩下來的食材再熬點清熱潤肺的湯。
可是白日之事,又攪得她腦中十分混亂。
現下,實在冇有心情做這些事兒。
說不定人家也不缺自己這個半親不親的妹妹來關心。她心裡又開始驀地發酸發澀。
綠卿跟在她身後,見她臉色表情一秒一變,心裡暗歎,小姑娘心思真難猜。
“小姐,不去看看公子嗎?剛剛墨白傳了信,說公子今日發了好大脾氣,一日滴水未沾。”
綠卿一邊說,一邊觀察鬱枳的反應,見她還是不為所動。撇了撇嘴,又繼續說道:
“哎,公子自小離開府,生了病也習慣自己扛,身邊也冇個……”
鬱枳心裡還有些彆扭。
可腦海中突然回憶起,自己暈車時,他細緻為自己擦臉。生病時,監督自己吃藥。每次從車上醒來時,身上總搭著他的披風……
心中突然便湧起一股愧疚來,即便自己愛而不得心裡幽怨,但至少人家這個哥哥還是當得挺稱職的,自己也挺享受的。
哎,她斂了斂眼底的情緒,淡聲道:“走吧”。
雖然表麵上不情不願,心裡還有些彆扭。
鬱枳還是一路快步,來到懷歲聿獨居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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