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隻是自己做的冰糖雪梨,甜得難以下嚥。但她可是按照記憶裡的食譜,一比一做出來的啊,甚至為了照顧懷歲聿口味,還特意少放了些糖。
她都這般用心了,不可能懷歲聿還有個非女主做的食物不進肚的原則吧?或許說,原書之中雲舒禾所做的冰糖雪梨,格外美味?
簡直是對她廚藝的特大否定。愛情失意,事業上還挨批。
“小姐,您怎麼了?”
墨白在後麵瞧了許久,還是決定上前詢問一番。
她轉身,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墨白。
墨白被突然投來的帶有一股幽怨的視線看得發麻,硬著頭皮湊過去,“小姐,有何吩咐?”
“可是那冰糖雪梨太甜,阿兄纔不愛吃的?”
她硬邦邦地開口。
墨白一愣,啥?小姐難道是因為公子浪費糧食而生氣的??
那公子可是太委屈了,他想起那冰糖雪梨的來曆,心中憤憤然,決心為公子平冤昭雪。
他抬眼,正欲開口,對上鬱枳有些發紅的眼眸,突然想起今日來送湯的那位侍女的來曆,臉上突然為難起來。
片刻猶豫之後,墨白還是斟酌開口:“小姐,您可知您那侍女,似乎有些心思不純。”
鬱枳眉心狠狠一跳,惠春?對懷歲聿圖謀不軌?!
她承認懷歲聿那張臉,傾慕者大有人在,但自己卻未曾留意過惠春是否心中也暗自傾慕著於懷歲聿。
墨白眉心緊皺,將白日之事細緻地向鬱枳娓娓道來。
大公子當時正在書房內整理卷宗,墨白在門外接過後廚送來的膳食。
隻是公子無甚胃口,墨白勸說也無果。
不多時,院外又匆匆趕來一侍女,墨白瞧著麵生,便將其攔下。
那侍女麵色略有些慌張,但張口便是:“這位大人,麻煩行個方便,奴替鬱枳小姐來給大公子送冰糖雪梨。”
墨白本來還想檢查一下她手中的食物,但提到小姐名諱,便也不再多說,但想到公子不喜侍女近身,便想著自己拿過來送進去。
但那侍女又說道:“勞煩大人放奴進去,小姐今日有事外出,還有幾句話托奴轉給公子。”
墨白心想,小姐之事萬不可耽擱,於是便打開門帶著她入內。
入了書房,懷歲聿似乎也認得此人,見她麵色有些不寧,以為是鬱枳有話來傳,便讓墨白出門等候。
書房之內,惠春低垂著頭,將手中的湯罐輕置於案幾之上,隨後又退至案前。
懷歲聿未有半分動作,隻是淡淡瞥了一眼湯,開口問道:“小姐差你送來的?”
“是的,公子。”
惠春仍然低垂著頭,但雙眸卻浮現些亮色來,放在身前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她悄悄抬頭,看向男人。
眼前人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貌比潘安,不知曾入過多少人的夢中,生人勿近的氣質,卻又讓人心生畏懼,不敢沾染半分。
世間獨一無二的公子,就應像一個被摔碎精美絕倫花瓶、一隻被釘在砧板上垂死掙紮的月神閃蝶、一隻被牢牢掐住脖頸的九尾仙狐、或是一株碾碎的冰山雪蓮……
世間美無所標準,但唯獨美麗事物殘缺破碎之時,纔會成為永恒。
惠春一雙眼癡愣愣地、直勾勾地瞧著。
因麵帶病容而染上幾分脆弱的男人,那雙白到有些刺眼的玉手,慢慢伸向那碗冰糖雪梨。
指尖與瓷勺相觸,瓷蓋與檀木桌麵相碰撞,濃稠湯汁被輕輕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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