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是冇瞧見第一局他們家出了什麼,櫻桃酥奶!十幾年前,俺家媳婦懷著孕也要吃的東西!”
台下議論紛紛,甚至已經有人互相打趣,等比賽結束便上去搭訕。
人群之中,卻有一男子,靜靜聽著他們嘰嘰喳喳。麵色越來越沉,一臉扭曲森然,咬牙切齒地死死盯著四號鋪那位女娘。
片刻之後,他收回視線,臉上兀地獰笑兩分,隨即朝身邊的仆從耳語了幾句。
便見著那仆從臉色一變,先是有些猶豫,但見著自家公子凶惡地樣子,瞬間被嚇得屁滾尿流,手腳麻利地溜出了人群。
鬱枳這邊卻完全不受影響,當然是因為隔得太遠。
在她們之前,已有不少組早就敲響鈴鐺,呈進帳篷裡去了。
鬱枳裝杯完畢,眼見著幾位官差將三十杯酒穩穩噹噹送了進去,這才鬆了口氣。
半炷香之後,那位老官差又拿著同樣的冊子,臉上掛笑,慢悠悠地從帳內走出來。
“眼瞧著,這比賽結果又到了我手中。各位,請認真聽。”
“這第八名,屬於十一號鋪!第七名,屬於五號鋪……”
一連說了一長串,最後,懸念停在前三名。
薑木齋的四號未曾被提及,應當名次就鎖定前三甲了。
鬱枳微微屏息,靜靜等著官差大人宣佈。
“第三名,十二號。第二名,一號。”
“第一名,是咱們的四號!”
桑桑激動得從木凳上直接蹦了起來,趴到看台一側朝鬱枳狠狠揮手。
“小姐小姐,您可真厲害!”
老官差悠悠放下冊子,特意朝鬱枳她們攤鋪的方向看了看。
見著是一位年輕的小娘子坐鎮,他心中不免有些驚訝。隨即便撞上小姑娘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他也頗為真誠地,朝鬱枳微笑著點了點頭。
鬱枳不明所以,但也微笑著迴應。
贏下了第二局,她心裡終於能喘口氣兒。
但仍然不可有鬆懈,畢竟下一局,是每個隊伍輪流著親自到帳中,在那些評委跟前做茶。
這便意味著要公開處刑各位,從手法、原材料、製作過程到成品。主觀因素也會變得多了起來。
隻是她冇想到,這帳中,竟然坐著兩個讓她意想不到之人。
……
臨進帳篷前,鬱枳用冷水淨了淨臉。
冰冷的水像瞬間刺入骨髓,她眼底的疲倦消散了些。
深呼吸一口氣,她扯了扯唇角,轉身朝著有些擔憂的桑桑笑了笑,示意她耐心等待。
帳內有些漆黑,但繞過兩層墨色帷幔後,一盞盞明燈便將整個帳篷照得通明。鬱枳也漸漸看清裡麵的環境。
十把黃花梨透雕雲紋,平行排開,前側都擺著紫檀雕花桌。隱隱約約,還能見著十個衣著顏色各異的人坐於其上。
最中間留出一大塊空地,擺放著八張桌子,供晉級選手在此施展茶藝。
鬱枳跟在一同進來的茶水娘子身後,正準備撩開帷幔踏入帳中時,一旁的官差敲響手中的鑼鼓。
刺耳的聲響,嚇得她倒退兩步。
“薑木齋,四號位!”
那官差拖拉著嗓門,沖帳內喊道。
鬱枳額頭掛滿黑線,這奇奇怪怪的儀式感,怎麼有種使臣進宮的感覺。
她用手拍了拍胸口,定下神來,繼續往內走。
隻是,正朝著四號位走去時,抬眼間,她卻呆愣地站在原地。
正對著四號桌子的梨花椅之上,男人穿著不同往日那般暗沉。
一襲青古圓領廣袖竹紋長袍,腰間繫著玉石鑲嵌革帶,更顯素雅矜貴,修長挺拔。一頭黑髮被白玉冠高高豎起,露出深邃而流暢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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