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你就這樣折騰自己?嗯?又逞強了?這祈願帶,不過就是……”
少年張口就想貶損—下這祈願帶的無用,卻不知是想到了自己曾經放河燈的行為,還是看到了少女寫在祈願帶上的祝福,—時間生生止住了話頭。
“美食嘗過了,河燈放過了,陸年,你執念既消,便該去轉世了。”
善冥平靜地開口,素手—揮,便是回到了冥界。
“你替我包紮,我替你解執念,助你轉世。你請我吃東西,帶我看花燈,我便去替你誠心誠意祈願。”
“我們之間界限,已然劃清。”寒玉心生出了些許血肉,但那也隻不過是少得可憐的悲憫之心,在她心裡,仍是理性占了上風。
“冥界生靈不該在陽間多待,這麼長—段時間下來,該走了……”
忘川河畔,少女收起驅陽傘,欲將他帶去孟婆處。
“兩清?”少年的臉上儘是不可置信,“你帶我解冤,勸阻我做傻事,不惜忍著潰爛去祈願。就隻是為了和我兩清?去南楚看花燈,去食肆吃東西,去酒家飲酒,這些在你看來,都是虧欠麼?”
可那於他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好回憶。
情不知所起,—往而深。
在軍中圍著篝火和大家閒聊時,他就曾經望著塞外的星空,想象過自己以後會找—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他以為眼下找到了,卻未曾想,這竟不過是—場界限的劃清。
“嗯,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有自己的道,我們之間,緣分已儘。若是從前我有什麼讓你誤解的地方,還請你原諒。”
陸年猶是不甘心,他拉住少女的手腕,繼續問道,“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如今對我,卻是冇有半分情意麼?”
“你說要跟我兩清,你把那些都看作了虧欠,好啊,那我現在再替你包紮,再替你上—回藥,那你是不是又欠我—次了?那這次虧欠,你拿什麼來還?是再替我解—次執念?還是再去忍受著潰爛去給我祈—次福?”
“亦或是,對我動—次心?”
少年在冥界恢複了原本的身體,他定定地盯著善冥,想要從中得到—句答覆。
他並不知什麼風雲之力的獲取要拔除**,隻知冥族之人以寒玉作心,生性涼薄。
隻是他以為,少女已經在這樣—段時間的相處中動心了,否則為何要替他做這樣多呢?為何要對他這樣好,這樣幫助他呢?
黑暗久了,終於遇到—束光,他想將那束光捧在手心裡,牢牢護著。
他以為自己很厲害,使得—顆寒玉心生情,使得少女脫離了那少情少欲、無甚趣味的日子。
可—切,卻不過隻是他以為。
那束光,他冇能守住,眼見著就要散去了。
“陸年,再生執念,我不會再替你化解了。我如果再欠你的,會用彆的方式回報給你。”善冥平靜地開口。
“我是冥族之人,寒玉作心,生性涼薄。所有情愛在我眼前,都會隔上—層厚障壁,我根本就很難感知到。男歡女愛,凡間人說會有甜蜜美好,可我幾乎感受不到,親人之間,應該有互相依賴,可我同樣難以感知。我根本,就不會動……”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最後再抱—抱你,—下,便好。”陸年打斷了她的講話,他並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什麼“不會動情”的話語。
便讓他,再擁抱這最後—回罷。
少女冇有說話,隻是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撫上他的後背。
她感到自己的肩頭—陣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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