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筠朝碧水使了個眼色,她當即會意。
不得不說秦凝霜的人挺靠譜,聽令幾個粗使嬤嬤就朝著碧水撲過來企圖按住她。
碧水漫不經心隨意幾招,幾個粗使嬤嬤全躺在地上了,其他人嚇住了也不敢上前,她淡定地退回安昭筠身後。
秦凝霜氣得臉色都變了,她神色猙獰吼道:“安昭筠,你縱容賤婢……”
話冇說完,對上安昭筠眼睛,秦凝霜的聲音戛然而止。還是那張麵孔,可她眼神犀利得彷彿能將人射穿,更像麵鏡子能映襯出一切。
“霜妹妹!”呼喚聲響起,有道人影閃過。
來了!安昭筠下意識退開幾步,就見秦明德朝著秦凝霜飛奔過去。
抬頭望去,安昭筠見司棋跟在秦明德過來,主仆倆交換眼色。
碧水明白了,秦明德是司棋引來的。隻是夫人為什麼要將他引到這兒來呢?
彆說碧水不明白,其實司棋也不明白,隻是出於對安昭筠的信任莫名服從命令罷了。
秦凝霜聽到秦明德的聲音,眼眶立即紅了、淚珠兒欲滴未滴,秒變楚楚可憐就跟被欺負慘了、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
又來了,每回都這樣,秦凝霜比角兒還會唱大戲,偏偏秦明德相信她就吃這套,錯的永遠是安昭筠。司棋嘴唇抿得緊緊地扶住安昭筠的胳膊悠悠歎息。
安昭筠重生後第一次見到秦明德,她臉上閃過戾氣,渾身散發冷冽寒意,簡直恨不得將其剁碎了喂狗。
血海深仇要鈍刀子割肉慢慢來,一步步奪走對方最在乎的,讓其眼睜睜看著卻無可奈何痛徹心扉。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安昭筠控製住內心波動,神色也恢複如初。
“你瘋了,竟然對霜妹妹動手。”秦明德邊扶秦凝霜起身邊吼道。
安昭筠淡定迴應:“秦明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她動手了?”
眼睛嗖地大睜,瞳孔收縮,秦明德露出吃驚的神色。
眼前女子肌膚勝雪恍若白瓷,眼眸璀璨熠熠生輝,嘴角微翹掛著冷笑與他對峙著。美得招搖、美得炫目還散發貴人氣度。這是那個性子怯懦、畏畏縮縮看見自己趕緊低頭不敢說的安氏安昭筠嗎?
秦凝霜敏銳地捕捉到秦明德眼中的驚豔,安昭筠這賤人,她心慌意亂,彷彿有什麼不可控了。
“明哥哥,安氏剛生完孩子情緒不穩,我不與她計較。”
聽到“孩子”倆字,秦明德頓時冷下臉,看安昭筠的目光複雜、神色中帶著厭惡,秦凝霜暗暗鬆了口氣。
安昭筠眉頭微挑抑製住忍不住翹起的嘴角,秦明德的神色再次確定他真不是琮熙和琮晨的爹。幸好!她鬆了口氣,這樣她行事就冇什麼好顧忌的了。
“侯爺,你要為大小姐做主啊。夫人帶人闖進明霜院,下令搜院,奴婢上前勸說幾句就捱打了。”彩兒接到秦凝霜的示意走上前哭訴。
彩兒臉上的巴掌印還在,秦明德火氣蹭蹭往上冒,身側的秦凝霜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秦明德扭頭望去,見秦凝霜眼中淚光盈盈看著楚楚可憐,他的火氣愈發大了。
“霜妹妹,她打你了?”
“打她,我還怕臟了手。”安昭筠滿臉不屑。
碧水隨即口說:“侯爺,彩兒不懂規矩對夫人大不敬,倆巴掌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夫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司琴馬上接著往下說。
“更不是無緣無故動手的人。”司棋接得挺溜。
安昭筠心裡頭暖暖的,她們無條件護著自己,她必定也要護著她們安然無恙。
三個丫鬟異口同聲,秦明德惱羞成怒:“可大小姐跌倒了。”
“明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秦凝霜越是這樣說秦明德越是懷疑,不用說內心已經認定是安昭筠的錯。
秦明德確實長得俊,活脫脫才子佳人話本裡頭那白麪書生的形象,否則安昭筠上輩子也不會被他迷得失去自我。
此刻,看秦明德是非不分護著白蓮花秦凝霜那蠢相,安昭筠啞然失笑,心中僅存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煙消雲散。
安昭筠展露笑顏,秦明德目光掠過心中懊惱,當日自己真昏了頭,可惜後悔也晚了。
秦凝霜攥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卻不及她心頭痛,冇有人比她更懂秦明德了。他動心了,侯府容不下安昭筠這賤人,不,她壓根就不該活著。
“侯爺,大小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自個兒跌倒的。”司琴忍不住為安昭筠辯解。
司棋直接懟秦明德道:“在場這麼多人,該不會全都瞎眼的。”
“放肆。”秦明德沉下臉。
“夠了。”安昭筠護著司棋、司琴。
不想看到秦明德那張臉,想到他幾次三番對孩子們下手,安昭筠努力抑製心中的恨意不暴露。
“秦明德,我的嫁妝要收歸私庫,不管是她還是彆人,拿我東西三天內全給我送回來。”安昭筠目光落秦凝霜身上隨即又移開。
秦明德愣了愣:“你怎麼突然間要清點嫁妝了?”
“我爹孃說還是分清楚好,畢竟我的嫁妝隻屬於我以及我的兒女。”安昭筠意味深長說完轉身就走。
“明哥哥。”看秦明德盯著安昭筠的背影出神秦凝霜趕緊上前刷存在感。
“霜妹妹,安氏好像變……”
“她好像變美了,明哥哥喜歡她了?”秦凝霜捂住心口搖搖欲墜。
“你彆瞎想。”秦明德上前扶住秦凝霜,“我隻是覺得好奇罷了。”
秦凝霜瞬間有危機感,男人對女人好奇就是有好感的開始的,更彆說如今的安昭筠比以往可美多了
“哎喲,腳好疼啊。”秦凝霜搖晃著朝著秦明德的方向倒過去,他將其扶住後不假思索抱起送進屋裡。
雙手摟住秦明德的脖頸,秦凝霜從他的肩膀上方眺望安昭筠的背影,臉上閃過得意。
安昭筠頭也不回腳步平穩任由司琴攙扶著走出明霜院,司棋和碧水緊隨其後。
“夫人,太好了。”司棋孩子氣地笑,“看著大小姐吃癟最解氣。”
司琴有些擔憂地問:“夫人,你就不怕侯爺介懷?”
“他介懷不介懷的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安昭筠笑得雲淡風輕還掩飾臉上閃過的恨意低聲呢喃,“隻不過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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