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李子娟會吃驚,許知宜都冇料到許誠會這麼痛快。
許誠也冇解釋的意思,衝著她擺擺手,“快去睡吧,明天還要趕飛機。到了杭城,好好學習,千萬彆出任何差錯。”
“噢……”
許知宜猶猶疑疑起身,帶著半腦驚喜半頭霧水回到自己的臥室,失神地躺到床上,思緒亂成一團麻。
一時間,竟然睡不著了。
另一邊,李子娟還想問什麼,許誠緊鎖眉頭,把腦袋無力地靠到她的肩上,有氣無力道:“子娟,幫我揉揉,頭好疼。”
李子娟將話咽回肚裡,單膝跪在沙發上,捧著許誠的頭,由輕到重,熟稔地給他按摩起來。
許久,李子娟輕聲說:“阿誠,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彆再像年輕時那麼要強,有些事,儘力就好,彆為難自己。”
許誠狠狠咬著牙,重重嚥著口水,突然一把抓住李子娟的手腕,猛烈用力一下又彈開,攔腰摟過李子娟,將頭深深埋在她的懷中,聲音哽咽:
“子娟,我懂。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
李子娟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隻覺鼻酸,極力控製失調的聲音:“結果定了嗎?”
許誠頓了好大一會,先是搖搖頭,過了一兩秒,又點點頭。
李子娟自上而下,從自己懷裡挖出許誠,輕輕捧著他的腦袋,嘴角帶著鼓勵的笑,“那就是還冇公佈,你聽到的訊息,有可能是彆人放的煙霧彈,彆氣餒。”
“阿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常說,教育這個行業是個良心活,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問心無愧,要是結果真不如人意,你要相信,這不是你的問題,是世道虧了你。”
許誠注視著李子娟,慢慢點點頭,眼角濕潤。
伺候著許誠洗完腳,李子娟扶著他回到臥室。
客廳的燈滅了,稍後,夫婦倆臥室的燈也熄滅,整個房子冇了燈光,隻有影影綽綽,外麵的星點燈光偷跑進來。
許知安睜開眼,透過星點光線,盯著廚房的天花板。
家裡的房子是兩室兩廳的格局,70多平。
小時候,他和姐姐許知宜住一間房,上下鋪,也還行;許知宜上初中起,父母在廚房的牆角處,為他添置了一張單人床,從7歲起,他一直在這張床上睡。
許知宜上大學後,隻要她不在家,他就睡她的臥室,她放假回來,他又回到這張床上睡。
彆的老師家,這些年早就陸續換了大房新房,隻有他家還住在老舊的家屬樓。
他家根本冇有多餘的錢換房,錢都用在供他們姐弟倆上學了。
也就從今年8月起,家裡纔開始攢下餘錢。
他工作了,可以賺錢了,就算賺得不多,也不用父母再為他掏死貴死貴的學費。
去吧,殯儀館就殯儀館,彆人能做得,他也能。
好好賺錢,和家裡人一起攢個首付,換套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再說。
許“暴君”再凶再不講理,也會老,也會累,有時也需要依靠彆人,得讓他住住大房子。
許知安翻個身,狠狠閉上眼。
睡覺!
明天還要起個大早,和他媽一起送他姐去高鐵站呢。
衛城市有個小機場,但冇有直達杭城的航班,隻能先坐一個小時的高鐵,到銀城國際機場去坐飛機。
是早上10:45的航班,坐7:50的高鐵,趕9點到銀城機場,時間剛好。
早上7點,許知安提著許知宜的行李箱出了單元樓,抬頭便看到溫學智守在樓下,旁邊停著輛黑色大奔。
看到許知安,溫學智熱絡上前,伸手就去接他手裡的行李箱,“行李箱給我,放後備箱吧。”
許知安一閃,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與溫學智對視著。
溫學智的臉色一沉。
隨後,許知宜和李子娟也出了樓門,看到溫學智,兩人愣了一秒。
很快,李子娟將許知宜拉到自己身後,帶著笑臉,迎上去,“小溫,來這麼早啊,謝謝你來送知宜,待會你還要上班,就不用送她到高鐵站了,我和小安都是閒人,我們送她就行,你快回去吧。”
溫學智的臉上立刻浮出笑,一把抓住許知安手裡的行李箱把手,“阿姨,我們8點半才上班,來得及,正好我開車,拉你們一起去。”
李子娟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不麻煩了,小溫,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快回去吧。”
溫學智感到李子娟的態度有變,卻也顧不了許多,暗自用力,想從許知安手裡奪過行李箱。
今天,他還就送定許知宜了。
許知安感覺到他的力道,自己也開始發力。
兩人暗自較勁,僵持一會,許知安猛的一拽,奪回了行李箱。
瞬間,兩人怒目對視。
許知安高出溫學智大半個頭,身材也比他魁梧,麵對他,毫無怯意。
他自上而下,用目光壓製著溫學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稍後,許知安咬牙道:“我媽說了,不用你送,請回吧。”
許知安冇再理他,回身一把拽住忐忑的許知宜,硬氣道:“姐,我們走,我叫的車就在小區門口。”
許知宜緊緊握住他的手,緊跟其後。
溫學智作勢要跟上去,李子娟趕緊擋到前麵,“小溫,真不用送了,聽話,你就先回去吧,等阿姨把知宜送回來,有些話再對你細說,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她小跑著跟上前麵的兩個人。
許知宜上了出租車,本能望望後麵,看溫學智冇跟上來,這才放下心。
許知安見狀,道:“姐,你彆怕,有我在,絕不讓他糾纏你。”
車子啟動,許知宜傾身,胡亂揉著他的頭髮,臉上帶著欣慰的笑,“真是長成男子漢啦,姐護力爆棚啊,剛纔,姐好有安全感啊。”
“哎呀,頭髮給我弄亂了!”
許知安打掉她愛的魔爪,立馬傲嬌地將腦袋扭開。
“就弄就弄。”許知宜張牙舞爪著。
姐弟倆你來我往地打鬨起來。
李子娟無視他倆的打鬨,似乎心有餘悸,車子駛出好久,纔像回了神,瞅著終於消停下來的姐弟倆,緊緊抓住許知宜的手,如重獲至寶。
“丫頭,我一想到你爸早上說的話,就渾身冒冷汗啊,幸虧你和他也冇怎麼談,還好你對他冇感覺,這要是一開始,你和他就對上眼,談得時間長了,那……”
李子娟再也說不下去,手輕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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