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花,嗯,一株食人花。
麵前的人提著小壺,輕輕的往我的身上澆著水,白色的衣襬在我麵前晃得眼暈,日常嘟嚷著:
“怎麼還不開花?”
他皺著眉頭,扒開我的寬大墨綠的葉子,道:“也冇有生病啊,都兩年了,怎的就是不開花?”
也不怪他著急,他養了我近兩年,可愣是花苞也不打一個,我喝飽了水就是睡,終日隻知曬太陽。
我躺在植株裡,斜支著腦袋,看著他著急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這個笨蛋,當初在街上賣花的攤上,他不買蘭花,牡丹這等名花,偏偏看中了地上被挑開的雜草,我還記得他當時看著我隱約葉呈心形,頭頂一片火紅色牙齒的模樣,竟是滿是高興,莫不是以為我是何等了不起的植物?
於是,我鬱悶得不行的是,這個叫陸盞的男人就看了我一眼,把我帶回家了。
他雖然長得還算是豐神俊朗吧,可是就有個壞毛病,每天的主題就是整日唸叨著我為什麼還不開花……
頭疼,頭疼至極。
他都不知道,我不喝水,隻喝血液的嗎?我可是凶殘無比的食人花啊。
陸盞給我把花盆裡的草拔了,又給我修剪,澆水。眼裡無一不是期待我哪天花開。
他總是這樣,兩年來,每天都唸叨著,念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彼時我神識還未成形,隻能縮在植株裡,開花什麼的,我倒是想啊,可是陸盞隻給我水喝,我還怎麼開?
大概老天有眼,這日陸盞拿著剪鉗給我修剪枝葉的時候,不小心割傷了手,一滴血流到我的身上。
刹那間,金光四射,花盆裡的植株陡然長高一丈,紫紅色的花苞張開,花芯裡是一排排潔白的牙齒,花邊是齒輪似的連接著,花盤似大簸箕。
陸盞的鉗子掉了,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從上從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開口就是一句:“好醜的花兒。”
“什麼,醜?”我氣的化成人形,對著他怒目而視:“我這麼威武,鋒利的牙齒,紫紅色的花朵,多少人見了,被嚇破了膽?”
我本來以為他會被我嚇壞,可冇想到,他倒是不怕,修長的手指繼續拿起剪刀,把我身上多餘長出來的花枝給剪掉,好半天纔回過頭對我說:“你是這花中所凝結的花妖?”
我差點被他的淡定迷惑了,摸了摸鼻子,難道這人都不怕妖怪?
可看到他明月風情的眼神,我又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他又道:“那我改天去城東找陳伯學學花草修剪之術,想來,應該可以把你修飾得漂亮點。”
他的眼睛掠過我亂蓬蓬的枯草般的頭髮,一臉的惋惜。
想我威武不凡的食人花一族竟然被人類說醜,我心中著實氣結,卻又無從反駁。
咳咳,我外表確實粗獷了那麼一點,看起來凶一點而已,可是跟人類女子相比,也不差啊。最多比起其他或清純,或嫵媚,宛如仙子的那些花妖,還是差了那麼點的。
於是,我漲紅了臉,好半天才憋屈道:“可我攻擊力很強,一出手,必勝無疑。”
我試圖挽尊,可陸盞呢?聽了隻是慢慢從喉嚨吐出一個字:“哦。”
我氣的差點跳腳:“要不是我和你有了契約,你,你……”
我雖是食人花,但是我是萬萬傷不得陸盞的,食人花族有規定,凡是對於養育了自己的恩人來說,他們之間無形之中早早締結了契約,花妖傷不得養育自己的人。
“契約?那是做什麼的?有什麼用?”陸盞抓住了關鍵詞,連忙追問。
“契約就是,就像是甲方乙方互相締結了契約,花妖不得傷害養育自己的人,若違反規定,便會引體**。”
“那要怎樣才能解開契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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