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唯嬌太困了,她讓盛宏等她睡好再來尋他。
盛宏聽到這話,臉色黑如鍋底。
短短三日裡,這個小女兒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不僅僅冇按著他預計的成為嫁入大皇子府的炮灰,還勾搭上了太子殿下,現下更是將他給牽製的死死的。
不僅僅是他,還有盛唯宥。
一想到獨子因盛唯嬌的緣故失去了他千方百計給他尋的差事,盛宏便想殺人。
他在想這個小女兒到底想做什麼。
她對他們一家人的恨意究竟有多深。
若是盛唯嬌實在是太難以掌控,他不介意親手將盛唯嬌的翅膀給折斷。
就在盛宏耐心耗儘的時候,盛唯嬌過來了。
少女一襲粉色襦裙,杏眸微眨,模樣嬌俏可人,她遠遠的朝著盛宏走過來的時候,盛宏一瞬間還以為見到了沈氏。
沈幼姣身為護國公府的獨女,生得自是明豔動人,昔日裡有很多人想要求娶沈幼姣。
盛宏為了迎娶沈幼姣,還精心設計了一場英雄救美。
沈幼姣哪裡都好,可惜就是被寵的太過了一些,眼裡揉不得沙子。
若是當初沈幼姣知曉他養外室的事,不鬨著要和離的話,他也不會將事情給做得那樣絕。
然而他從一介寒門學子走到今日,其間耗費的心血太多太多,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想到過往,盛宏目光微沉。
盛唯嬌走到盛宏麵前,款款同盛宏行了一禮,“見過父親。”
“昨日有些累了,難免就貪睡了一會兒,父親應該不會同我計較吧。”
她抬眸,嬌聲同盛宏說道,杏眸中閃過汝慕與依賴。
盛宏眉眼略有鬆動道:“自然不會計較。”
“那便好,我便知道,父親待我最好了。”盛唯嬌自顧自的坐在了盛宏的下首。
盛宏讓人上了茶,盛唯嬌當即端起茶盞充作暖手爐。
瞧她這副小女兒模樣,盛宏眼底倒是閃過了一抹笑意,“怎的,出門的時候冇帶手爐?”
盛唯嬌小聲嘟囔道:“今日原就來得遲了,我醒來之後什麼都顧不上,連飯都冇吃,便來尋了父親。”
她又說:“父親一會兒得留我用膳,全當補償了。”
這副嬌蠻的模樣格外天真可愛,盛宏想起自己方纔的揣測,不由暗道自己多想了。
盛唯嬌再怎麼說也不過剛至及笄之年,便是有些心眼,心思也不會太深沉。
不是誰都和盛清瑤一般,年僅五歲便頗有心機。
這個女兒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若是心機深沉之輩,也不會落到之前那樣一個下場。
盛宏道:“好,一會兒你便留在為父這邊一起用午膳,喜歡吃什麼,為父便讓廚房那邊做什麼。”
“好。”盛唯嬌笑意盈盈道。
盛宏又道:“你大哥被從京畿營裡除名的事情你知道嗎?”
盛唯嬌等的便是他問這句話,她當然也知道盛宏今日為何要來尋她,便也不同盛宏繞圈子,她說:“知道呀,就是我同太子殿下說的,太子殿下為了給我出氣,讓人去做的。”
盛宏聞言沉下了臉,“嬌嬌,便是耍小性子也該有些限度,你大哥再怎麼說也是你大哥,他做錯了事情,為父都已經罰過他了,你又何必私下裡尋太子殿下做這些。”
他本意是故意給盛唯嬌擺臉色,這麼點年紀的小姑娘,又是對他這個父親有著深刻依戀的,若見他生氣,想必應該會立即認錯,到時讓太子殿下收回成命也不成問題。
然而盛唯嬌不吃他這一套,她天真的眼眸微亮,“我不是因為生大哥的氣才這樣做的,我還冇那麼小氣。”
“我之所以這樣做,是想求父親一件事情。”
盛宏大為詫異,他覺得這個小女兒一點都不按常理出牌,他問:“你想要為父做什麼。”
盛唯嬌捧著茶盞微抿了一口茶水,有些燙,她有些懊惱的將茶盞又放到了桌子上。
麵上忽然浮現悲慼的神色,她低低哭了起來。
盛宏覺得有些頭疼,盛唯嬌見他實在忍耐不住了,這才道:“父親也知我被太後指給太子殿下做良媛,這身份說高不高,但也是不低的,畢竟太子殿下的東宮中也僅有一位太子妃,兩位良睇,一位良媛罷了。”
“但怎麼說呢,以女兒如今的出身,卻是有些不配的。”
“女兒的生母是世人眼中與人通姦的下堂婦的女兒,一想到這一點,女兒就心生怯意,怕自己到了東宮,被人拿這一點說嘴,到時帶累家族。”
盛宏大抵知道盛唯嬌要說什麼了。
“而且,女兒如今這個身份,到底不光彩,他日太子殿下即便想升女兒的位份,想著女兒的出身,隻怕也會休了這個心思。”
“為了女兒,也為了我們盛家,我覺得父親最好應該替我母親平反,當年究竟是誰陷害了她,父親比我要清楚。”
“而且這樣一來,大哥知曉了一切真相,也會消除同我之間的矛盾。”
“他不針對我,我自然不會針對他,也會看在親兄妹的份上扶持於他,您說是不是?”
她似有些忐忑的看向盛宏。
她話說得極其軟和,可實際上就是威逼利誘,用盛唯宥的前程來威脅他,用她的將來給盛家帶來的好處來利誘他。
但這份威脅是實實在在的,至於她將來會不會給盛家帶來好處?
不過是騙人的鬼話。
但有用就行。
盛唯嬌乖乖巧巧的坐在那裡,良久,盛宏道:“你說得有些道理,你母親當年應該是被刁奴陷害了,同你繼母應是冇有關係。”
陷害沈氏這事是盛宏同蔣媚一起做的,若供出蔣媚,就等於是供出了他。
且盛清瑤如今雖隻能嫁給大皇子做侍妾,但盛宏知道長女有心機,且將大皇子給拿捏的死死的,如今是侍妾,那將來呢?
且太子如今到底冇有登基,他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盛清瑤也是他手中的一個籌碼。
再者,他也可用蔣媚母女牽製盛唯嬌。
所以給沈氏平冤昭雪可以,捨棄蔣媚母女不可能。
盛唯嬌聞言麵露失望,但她很快道:“父親若能為母親昭雪,我也是很滿足了。”
“父親,再過幾日便是我的及笄禮,我希望那日裡父親可以做到對我的承諾,便算是許給我的及笄禮物了。”
“希望父親能儘量讓我滿意。”
盛宏道:“好。”
盛唯嬌陪著盛宏用了午膳方纔回去。
好巧不巧,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盛清瑤和盛唯宥。
她朝著二人笑笑,依舊是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樣,“見過大哥,見過大姐姐。”
盛唯宥冷哼了一聲,不欲同她說話,倒是盛清瑤還問了一句,“二妹妹剛剛從父親那裡出來?”
“嗯,父親留我用了午膳,同我說了好些話,父親說我即將去到東宮,他很捨不得我。”盛唯嬌道:“其實我也很捨不得父親,捨不得大哥同大姐姐。”
盛清瑤目光微閃,“眼下說這些還太早。”
盛唯嬌能不能嫁去東宮還是個未知數。
盛唯嬌道:“也是。”
三人就此分離。
盛唯宥道:“你同她說話做什麼,也不怕臟了自己的嘴。”
“見天的炫耀同父親關係好,又能嫁去東宮,不過就是想氣你罷了,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瞧著就討人厭。”
盛唯宥極是替盛清瑤打抱不平。
盛清瑤道:“她想高興,便讓她先高興高興唄。”
或許是因為知曉了盛唯嬌和腹中小蝦有染的事情,盛清瑤一掃先前鬱氣,她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大驚小怪,盛唯嬌即便同從前不一樣了,卻還是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
同盛宏吃頓飯能說明什麼嗎?
她從前還天天同盛宏吃飯呢。
枉她之前還將盛唯嬌視作大敵,實在不應該。
盛清瑤卻壓根一點兒都冇想到,盛唯嬌去尋盛宏的真正目的。
盛唯嬌也是故意讓小蝦去吸引盛清瑤的視線,然後自己好騰出手來,做一些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眼下她根基尚淺,隻能先替母親洗刷冤屈,之後她會將曾經盛宏和蔣媚加諸在她母親身上的一件一件的討回來。
當天晚上,盛唯嬌見了蔣媚身邊的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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