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鶴看就看了,她……就先算了。
黑曆史這種東西,冇看到就是不存在。
裴知鶴的話像是一句開場白,自從踏入小門,手裡的相機一直對著她。除了等照片顯像的短暫幾秒,基本就冇有放下過。
江喬破罐子破摔,直接當照相機不存在。
裴知鶴從取景框裡看她,時不時和她討論兩句景色,高處的哪個樹杈上有鳥窩,屋簷上的橘貓睡醒了,灌木叢裡有小鬆鼠跑過。
這裡的鬆鼠行動速度似乎格外迅猛,她歪頭看了好幾遍,連半條鬆鼠尾巴都冇找到。
到後麵,第五聲快門響起,江喬再怎麼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鬆鼠是不是真的另說,她自己是真的好騙。
她抿了抿唇,彆彆扭扭地走回裴知鶴身邊,剛想說些什麼,裴知鶴從照片出口取下最後一張拍立得,在另一隻手腕上和剛剛的幾張併成整齊一疊,遞給她看,“看一下?”
她接過,像看到懸疑片關鍵鏡頭,心撲通撲通直跳。
擺在最上麵的是剛進門那張,後麵還有七八張,有全身有半身,還有側身逆光的特寫。
一張張翻過,江喬的眼睛緩慢眨動。
她之前怎麼不知道,自己能這麼上鏡?
雖然冇怎麼用過相機,但也不影響她感受到,裴知鶴可能真的學過攝影。
她所理解的拍立得,不過隻是女孩子聚會時候塗塗畫畫的小塊畫布。
人在中間搞怪或大笑,比起普普通通的手機照,隻是加了一層濾鏡和白邊。
同樣的玩具相機,裴知鶴拍出來就好像是電影的截圖,畫麵上的每一幀,她的表情都意外的鮮活。
特彆是他喊她去看橘貓的那一張,少女的笑和發間的花瓣相映,甜氣四溢,簡直明媚得不像她。
手裡的照片來回看了好幾遍,江喬才抬起頭。
裴知鶴平靜地等待一句評語,“還可以?”
“何止是還可以……簡直是人生照片,”江喬開口,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豔。
好看歸好看,就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
太稚嫩了。
裴知鶴垂眸看她,像是有讀心術,薄唇勾起一個揶揄的笑,“不是非要成熟纔好看。”
不成熟的人猝不及防被點名,耳根發熱,“……哦。”
臨近傍晚,兩人踏出園林大門,一路走回民政局停車場。
江喬踏著裴知鶴的影子,突然想起那個快被遺忘的問題,“裴老師之前學過攝影?”
“業餘愛好,但不怎麼拍人像,”他語調隨意,“拍你的話,是因為熟能生巧。”
九張照片,怎麼就算得上熟了。
江喬都不想再去吐槽天才的計數規則,隻當他在凡爾賽。
手裡的拍立得還剩最後一張相紙,她記掛著給裴知鶴也拍一張照片,一直都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回到停車場,剛剛還鮮亮的夕陽已經沉至天際線下,日幕被渲成沉靜的湖。
落日的粉紫色餘暉裡,裴知鶴很平常地回頭,等她跟上。江喬終於鼓起勇氣抬起手,按下了快門鍵。
動作太匆忙,滾輪不小心轉到了自動模式,一瞬間閃光燈大亮。
冇想到好好的偷拍會弄出這麼大陣仗,始作俑者自己先被閃到閉眼,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對麵被偷拍的人情緒穩定得多,並不惱火,甚至還心情很好地笑出了聲。
裴知鶴單手搭車門,好整以暇地問她,“拍得怎麼樣?”
江喬:“……”
比起拍得好不好,她更關心有冇有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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