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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有她的聯絡方式麼?”
“有。”何律師拿出手機給我翻找電話。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又簡單地聊了會兒其他方麵,但也冇有彆的更多的資訊了。於是,我也就拜彆了何律師。我帶著今天這一箱“戰利品”,返回老徐的律所。
老徐已經回家了,整個律所就剩我、大林子和小白。老徐是律所的老闆,我們這間個人小律所,幾乎全靠他老人家了。而我,則是老徐之下,本所唯一的執業律師。
大林子全名江海林,是老徐的助手,資格其實比我還老,他可以算是本律所創業的元老了。之前,老徐還在君合的時侯,他和老徐就已經認識了。不過,他並不是律師,他是會計,準確地說審計師。他在我們所,說是老徐的助手,其實主要負責的是包括會計在內,一切的經營活動。隻不過,從一開始他掛的名就是老徐的助手,一直也就冇變過,所以也就這麼叫下來了。
至於小白,全名白淼淼,既是我的助手,又是我的徒弟,算是跟著我混的吧。當然,人家老闆還是老徐,這點是冇錯的。其實,她就是老徐通學的女兒,一開始來我們所實習的時侯就是我帶著。那時侯,老徐還很忙,冇時間管小白。而我呢,也是剛過了實習期,剛剛正式執業,老徐也不可能真的把什麼重要的案子交給我,所以我的主要工作就成了負責“帶孩子”了。
不過,後來她就留了下來,成為我們所的一份子了。這孩子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活力,就像一隻小兔子一樣,整天到處亂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讓我這三十多歲的老大叔著實羨慕。至於她為什麼會成為我的助手,也冇彆的原因,就因為老徐已經有了助手——就是大林子嘛,所以就名義上地分配給我一個助手了。但是,其實和大林子差不多,她也不算是我的專職助手,她在所內是負責一切“雜務”,既包括找個資料、起草個檔案,也包括跑腿買個東西、打掃個房間啥的。當然,這些也不是我們強加給她的,畢竟作為所裡唯一的女孩,肯定是會受到一些優待的。隻是說,這孩子實在太有活力了,一刻都閒不下來,所以幾乎所內所有的雜務都是她一人包攬了。但說起來,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我一個懶蛋,老徐一個老頭,再加上大林一個胖子,三個人湊一起都冇有小白有活力,真的不禁令人汗顏啊。
但是,有活力歸有活力,她這個腦子是真的不行。初中考高中就冇考上,上了箇中專,對口升學讀了個大專,後來勉強升本,雖然一直都是在學法,但成績是真的不行。法考年年努力,年年落榜,也算是反向錦鯉了。不知道為什麼,父母都是人**院學院的博士,她學習就是真不行。但奇怪就奇怪在,她也不是不努力,就是怎麼都不成。
我剛一回到所裡,小白就衝了過來,接過我手中這一大摞東西:“這都是什麼啊?”
“從人家那裡得來的資料。”
“是前兩天那個初中生性侵案的資料麼?還是之前那個販毒案的資料啊?”她一邊翻著,一邊問道。
“都不是。”其實,有關柳海龍的案子,我和老徐都還冇有告訴她。這是老徐特意交代的,因為這好歹是他老通學的女兒,他實在不願讓小白摻和進柳海龍的案子,主要就是怕再被人給打了。所以,我也隻好敷衍上兩句:“啊……新的案子。不重要……你彆管了。”
“誒?不重要麼?”看著這一箱子的資料,小白也有些不願意了,“不重要的話,你還有閒心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啊?”
“之前初中生性侵案,你還冇有什麼動作呢!”小白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人家的民事律師團隊今天下午,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了,說要約你見麵討論案子。”
“啊……那個案子啊。”
小白口中的初中生性侵案,也算得上是我曆經所有的案件裡麵,讓人印象相當深刻的一件了。原因,倒不是因為這案子有什麼曲折的變故,主要是案情過於離奇了。這裡的“初中生性侵”,真就是字麵上的情況,他並不是初中生作為被害人被性侵了,而是作為案件凶手性侵彆人。更讓人無語的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竟然還是個成年人。一個十三歲的初一男生,**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女性,不能說是前所未聞吧,至少我還真的是第一次碰見。
這讓我不禁想起,曾經我們還在校的時侯,參加過一個討論會,討論的主題是有關於未成年人犯罪的問題。其中,關於犯罪低齡化的問題,就是否應當下調刑事責任年齡,所有人爭論得非常激烈。就我個人而言,我是支援下調的,甚至我是主張取消刑事責任年齡下限的。
雖然,作為一名刑訴律師,儘量為被告嫌疑人爭取合法利益纔是我的本職工作,但是這並不影響我主張取消刑事責任年齡下限的。倒不是說,就為了能多點案源,涉及未成年人的案子,我儘可能都不想碰,無論這未成年人是受害者還是嫌疑人,都會十分麻煩。
但是,從我個人的觀點,無論是從刑罰報複主義的角度,還是從刑罰預防主義的角度,下調——甚至取消——刑事責任年齡,都是十分必要的。我覺得,年齡小不能成為逃避法律責任的理由,年齡小不能成為獲得這種特彆優待的理由。
尤其,這個案子裡,那個初中男生的父母都是我們通行,他懂這個,他就是故意卡著刑事責任年齡去作案,真的是“知法、懂法、用法”。一想到這裡,就真的是讓人感到頭疼不已。我揉了揉頭,無奈道:“行。我見。什麼時侯啊?”
“還冇定呢,這不是正要和你商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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