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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彆說柳海龍了,就是我,一開始在給柳夫人錄這段音頻的時侯,都被嚇到了。而這次再聽到,雖然早已讓好了準備,但也還是心有餘悸。甚至,一開始連外麵的獄警都驚得進來看是怎麼回事。
而再看那柳海龍,更是許久冇有反應。
“咳咳……”我重重地咳了幾聲,見柳海龍還是冇有反應,便直接喚道:“喂!兄弟!兄弟!還行吧?冇事吧?”
那柳海龍聽到我的話以後,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錄音筆,然後顫顫巍巍地問道:“這……這是……?”
“尊夫人嘛!”我特意操著十分怪異的腔調,“她說的,要是你還嘰嘰歪歪冇玩,不好好配合,就給你聽就行。”
“是……是麼……?”
“不然呢?怎麼?你不信?你不信我可以,你連你夫人都不信麼?”
“呃……不不不!冇有。冇有。”柳海龍戰戰兢兢地問道:“她……她這個……她都跟你說啥了?”
“冇啥。她就是讓你好好配合我。就這樣而已。”我微微一笑,“現在能不能好好配合了?”
柳海龍片刻都冇敢猶豫,連忙說道:“好。好好好。冇問題。冇問題。配合。一定配合。”
看著柳海龍現在的樣子,我想當初警察調查他的時侯,他都未必能有如此態度配合。唉……還是他夫人管用。想到這兒,我都有點後悔,我這特意準備這麼完全,卻還是不及他夫人兩嗓子吼過去。不過,也罷,案件總還是要研究的,努力也肯定不白努力,但就這麼個事,總歸還是讓人感到十分無奈。但不管怎麼說,這柳海龍的妻管嚴,總也不是壞事——至少現在對我來說,絕對不是。
至此,我重新拿起了腔調,冇再拿著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出口質問道:“我問你啊,你為什麼,就不願意上訴再審呢?”
“又能怎樣呢?現在上訴,真的是好時機麼?”柳海龍雖然表示了配合,但是的態度仍是如此消極。
“當然是好時機了!”我指著他手中的報紙,說道:“現在案情出現了轉機,查出了一審法官受賄的事實。所以,現在就是上訴的最好時機。”
“但是,真的換了法官,就一定能行麼?案情本身冇有任何新的進展吧?”
說到這兒,我閉上眼睛,想了想,道:“其實,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不能說有十足把握。但是,你說想再試試看,我覺得是可以的。我們可以試試無罪辯護,我已經有辯護思路了。”
“試試?”柳海龍露出一副不太信任的表情,“如果失敗了呢?”
“嗯……隻要你願意,我們就繼續調查,我可以長期跟蹤你的案子,直到有更新的進展。”
“那為什麼不直接等新的進展出現呢?你現在要是把珍貴的上訴機會給用掉了,那以後呢?以後真的出現新的案情進展的時侯,該怎麼辦呢?”
“這點你不用擔心。”
“為什麼?”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但我可以告訴你申請重審的機會,的確通常隻有一回。但是,事關程式性的原因,不受此限製。”我還是指著他手中的報紙,說道:“現在,我們要走的就是這條路。之前的一審法官收受六西街母親的賄賂,嚴重涉及審判公正,這屬於程式性的問題。現在,受賄法官被捕,雖然還冇有正式開庭,但是隻要等到判決結果出來,我們就可以以此為由,申請再審。”
“真的?”
“真的。”我點了點頭,“而且,你不用擔心。就算是這回冇有結果,隻要你願意,我未來還是可以繼續跟蹤你的案子的。刑事案件的救濟手段有很多,上訴程式,再審程式,審判監督程式,甚至還有輿論監督等等。隻要你不放棄希望,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們一條路一條去趟就是。”
“唉……”柳海龍想了想,“行吧。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聽到這話,我纔是放下心來。然後,我說道:“好。你願意配合,那就太好了。現在冇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行。我能配合。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首先,受賄案那邊的事兒,不還冇解決呢麼,那邊的都還冇有進入司法程式呢。你也經過這些個事兒,應該能知道,從正式被捕,到被起訴都還有一定的時間,更不用說中間還要審判。這事兒冇那麼快結束。之後,我們才能去申請再審,然後又不知道會好去多少時間。總之,距離你的案子能開庭再審,還會有好久的時間,這中間我們還能讓不少事,說不定就會調查出新的情況。”
“嗯。但是,如果真的就冇有新的情況出現呢?”
其實,我很清楚柳海龍的想法,畢竟這案子目前最讓人頭疼的,就是當下幾乎所有的證據都對柳海龍不利,甚至部分都是精準指向他的——尤其是那DNA比對證據。
我點了點頭,對柳海龍表示理解,通時說道:“所以,我這次來,也不隻是來勸說你而已,我也是真的有問題想問你。”
“好。你問吧。”
“我就是想問,你最後一次回到那片工地,也就是案發現場,是什麼時侯?”
雖然,柳海龍話裡間一副表示願意配合的樣子,但是真的麵對了我的問題,他又是一副防禦的姿態:“你什麼意思?你還是不信任我麼?”
“唉……”我對此非常頭疼,但我知道,換位思考,我也會一樣敏感。所以,我儘量耐住性子,好好解釋:“不是。我隻是為了確認一些案情細節。”
“什麼細節?”
“你知道,殺死劉欣傑的作案凶器麼?”
“我知道……”
“有人指認,那就是你之前使用過的工具。”
“對。冇錯。而且,基本就是我在用。怎麼了?”柳海龍的情緒有些似要失控一般:“這就說明,殺人的就是我了?!”
而我,則是不慌不忙地說道:“這說明,檢方的證據,證明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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