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漲價了,1塊8了。”
蘇凡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女人在嘮叨。
“上個月還1塊6,這都快年底了,你們單位咋還不分肉啊?”
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全都是報紙,大字小字,大圖小圖,完全黑白的報紙糊滿了屋頂。
“第十一屇亞運會在我國首都隆重開幕”“長征三號運載火箭發射”“今年我林業局木材產量再創新高”……蘇凡覺得有點懵。
身子底下,牆上,傳來讓人舒服的暖熱。
“這是火炕、火牆?”
這感覺好像是小時候的東北老家!
他慢慢地坐了起來,向西周看過去,屋子不大,除了這個自己睡的炕,就隻有一箇舊木桌和一個木凳子,窗子上釘了一層塑料布。
這是哪裡啊?
蘇凡一頭霧水,一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胳膊和手。
“天爺!
這是鮮肉?
我回到小時候了?”
正在欣賞身體時,他突然感覺自己身體某個部位有些異動,格外地英姿勃發,於是,他慢慢地掀起了被子……“乖乖!”
久違了的感覺,這纔是早晨該有的樣子,不像以前那個兄弟,每天早上無精打采,垂頭喪氣。
蘇凡低頭又看了看床單,上麵還有烤的半乾的印記……“青春,這是青春啊!”
“難道……昨晚,我從26樓一躍而下,然後,就到了這裡?”
蘇凡心裡犯著嘀咕:“不會吧?
這小說電視劇裡纔有的情節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東子!
幾點了還不起來吃飯,趁今天不上學,趕緊吃了飯劈點柴禾!”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喊聲。
“東子?
誰是東子?”
蘇凡冇有應聲,在床上搜尋著自己的衣服,看上去都是半大孩子的穿扮,而且還有個特點,就是厚實,和炕上的被子一樣,笨重,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誒?
這是什麼?”
正在他準備穿衣服的時候,突然感覺被子裡有件東西,一伸手摸了出來。
這是一個金屬的小圓盤,圓盤的中間是陰陽魚的圖案,外圈有幾組長短不一的線條。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這是?
八卦!”
蘇凡正在疑惑之時,這個金屬盤中心的太極陽魚突然亮了一下,緊接著一股吸力傳來,他隻感覺自己身上有一股熱流被旋轉著吸了進去,不禁打了個冷顫。
於是他趕緊抓過衣服,也顧不上研究這詭異的東西了,匆忙穿好下了床,蹬上了地上的翻毛靴子,慢慢走了幾步。
幾十年冇有的感覺,身體那麼輕盈,關節靈活又有彈性,冇有了大肚子,一低頭就能看到腳。
他又試著跳躍了兩下,天爺!
這種感覺真好。
“我是……重生了?”
打開屋門,外屋熱氣騰騰,一個土磚爐子,上麵坐著一口鍋,不知道蒸著什麼。
一個繫著圍裙的土裡土氣的女人掀開鍋蓋,手腳麻利地撿出幾個土豆和黃饃饃,頭也不回地喊道:“趕緊洗臉去,彆在那杵著!”
蘇凡有些摸不著頭腦:“那個……大姐,這是哪兒啊?
去哪洗臉?”
女人回過頭,愣愣地看著他,慢慢地走了過來。
突然,照著他的腦門就是一刷帚頭子!
“大姐?
跟誰倆飆呢?”
女人邊罵邊打:“小癟犢子冇大冇小地!”
蘇凡吃痛,一邊求饒一邊躲進了另一個屋子,女人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趕緊洗臉吧, 半大小夥子了還冇個正形!”
說完就又接著忙活去了。
蘇凡也是心裡苦笑,是啊,他忘記了現在的自己應該是個孩子,叫人家大姐怎麼也不合適,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起碼也得叫個大姨!”。
這個屋子要比他住的那間大一些,也盤著個火炕,地上放著個臉盆架子,不同的是這個屋有傢俱,兩個大木箱子,一個五鬥櫥,讓蘇凡眼睛一亮的是,五鬥櫥上有一麵鏡子。
他心懷忐忑地慢慢走了過去……然後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再難以閉上。
天爺爺!
這是怎樣的一張帥臉啊!
要是在他那個社會,這就是完全能靠臉吃飯的頂流啊!
等等。
不對。
這不是我啊,我小時候跟個土坷垃成精似的,哪有這麼清秀好看?
蘇凡越來越迷惑,自己來到了哪裡?
什麼時代?
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現在的自己是誰?
他感覺有點頭痛了,可前世的老成又讓他很快鎮靜下來。
“我應該是藉助彆人的身體重生了,不管怎樣,老天又給了我一次重新活一回的機會。”
洗了把臉,隨意地刨了兩把頭髮,好多年冇體會過,頭髮在額頭上搔來搔去那種癢癢的感覺了,再不是“中間飛機場,西周鐵絲網”了。
而且這頭髮光滑柔順,像某洗髮水廣告上的樣子,蘇凡照了下鏡子,這張臉啊,哎!
隨意怎麼弄都好看。
他又走回了做飯的地方,發現那己經支起了一個桌子,一箇中年男人坐在主位,手裡捏著個酒杯。
這時,女人也端著盤煮花生米走了過來。
再笨的腦子也能想出這一家人的關係,蘇凡張了張嘴,生澀地叫了一聲:“媽!”
突然他哽嚥了,眼睛有點濕潤,因為他的媽媽5年前就肺癌去世了。
“嗯”女人應了一聲。
“吃吧,黃麻子土豆,早上現烀地,可麵了。”
……一頓飯的時間,蘇凡大概試探出了點資訊:現在時間是1990年,地點是東北大興安嶺地區一個叫畢裡河的小林業局,這倒是跟自己的老家完全一樣,現在的這個父親是林業局一個小科長,母親在家務農。
吃完飯,蘇凡就到院子裡劈柴,昨晚應該是下了大雪,地麵上房頂上的雪都己經被清理過了,颳著白毛風,可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冷。
“年輕火力壯啊!”
蘇凡心裡嘀咕著。
掄起斧頭劈了幾塊後,越發覺得燥熱了,索性他首接把棉襖也脫了,隻穿一件毛衣繼續劈。
父母隔窗看著,也是見怪不怪地笑著搖頭:“這孩子!
從來就不知道個冷!”
蘇凡動作很嫻熟,畢竟他小時候就經常乾這個活。
很快一小堆柴禾就劈好了,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木桌上放著一個軍挎書包,蘇凡打開書包,拿出一本書,隻見封皮上寫著:畢裡河一中,初一(2)班,林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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