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深知此中曲折非片刻說的清楚,當下先給張翠山引見船上其餘人等。
一個矮矮胖胖的黃冠道士乃崑崙派的西華子,在他旁邊的是西華子師妹閃電手衛西娘。
其餘幾人也是崑崙派的幾位高手,隻是名聲並不響亮。
那西華子雖是成名高手,但卻無半點涵養,首接就對著張翠山喝問道:“張五俠,謝遜那惡賊在哪兒?
你知道吧?”
張翠山臉上迷茫,還未迴歸中土,尚在茫茫大海之上,就遇到這兩個難題:其一,本門己和天鷹教交上了手;其二,人家一上來就逼問謝遜下落。
張翠上一時之間哪裡回的上來,便向俞蓮舟問道:“二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西華子見張翠山不回答,頓時暴怒,大聲道:“你冇聽見我說話嗎?
謝遜那惡賊在哪?”
張無病見此人如此暴躁,心下一驚,知道此人應該就是代表崑崙派逼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之一,不由的仔細打量了一下此人的樣貌。
天鷹教的封壇主之前相鬥之時,有兩個弟子死於崑崙派的手中,對他極是惱怒,於是冷冷道:“張五俠是我天鷹教的女婿,你說話客氣點。”
西華子大怒,喝道:“哼,邪教的妖女,豈能和與名門正派的弟子婚配,這樁婚姻,我看必有糾葛!”
封壇主冷笑道:“我殷教主外孫都抱兩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疑天鷹教和武當的行事!”
西華子怒道:“這妖女······!”
一旁的衛西娘早看破這封壇主是想要挑撥武當和崑崙的關係,忙製止西華子的言語:“師兄,不必跟他作無謂的口舌之爭,大家且聽俞二俠示下!”
俞蓮舟瞧張翠山這一家子,也是滿腹疑惑,歎一口氣,道:“大家到艙中落座吧。”
天鷹教在殷素素的帶領下第一個進入艙中,殷素素牽著無病,張翠山則帶著無忌。
後麵封壇主剛要跨過艙門,忽然感覺身後有勁風襲來,他餘光向後一掃,口中“哎呦”一聲,向前撲去,他這一撲剛好就躲開身後襲來的暗起,也將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嘿,西華子,虧你還自詡為名門正派,居然用暗器偷襲!”
封壇主穩定身形道。
西華子紫鏜色的臉上泛出紅色,衛西娘更是惡狠狠的瞪了自家師兄這一眼,真是丟人現眼。
各人在艙中坐下,俞蓮舟為主座,殷素素位於右側賓方首席,張翠山剛想到妻子旁邊坐下,俞蓮舟卻指著衛西娘下守的一個座位,說道:“五弟,你先坐那兒吧!”
張翠山依言坐下,如此一來,夫妻二人便分成賓主兩方,隱隱也是互相敵對的兩方。
俞蓮舟麵色凝重,心中盤算道:“五弟失蹤十年,卻是與天鷹教主的女兒結了婚,這時當著眾人的麵詢問,他必有難言之隱。”
於是朗聲說道:“我們少林、峨眉、崑崙、崆峒、武當五派,神拳、鐵劍、五鳳刀等九門,海沙、巨鯨等七幫,為了尋找金毛獅王謝遜、天鷹教的殷姑娘以及敝師弟張翠山三人的下落,和天鷹教有了誤會,十年來互有死傷,攪擾的江湖紛爭不斷········”“天幸殷姑娘和張師弟突然現身,過去許多疑難之事,當可真相大白。
隻是,這十年來,事故眾多,絕非片刻時間就能講清。”
“各位,依在下的意見,不若咱們一齊迴歸大陸,由殷姑娘稟明教主,敝師弟也先回武當見過家師,然後,雙方再擇地相會,分辨是非曲首,如能化敵為友,那是再好不過了······”說道這裡,西華子突然插口道:“謝遜到底在哪兒,誰要分辨他的是非曲折,咱們死這麼多人,為的就是要找謝遜那惡賊!”
張無病此刻這才意識到,謝遜在武林上到底有多招人恨,五派、九門、七幫,幾乎大半個江湖的勢力都在追查著謝遜。
這下,父母該怎麼辦,孃親也就罷了,但是父親為武當門人,他若抵死不說出謝遜的下落,莫不是會自絕於武林,甚至連累武當的聲譽。
想到這裡,隻聽殷素素恨聲說道:“無惡不作,殺人如麻的謝遜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眾人大吃一驚,異口同聲道:“謝遜死了?!”
殷素素又道:“那一日,我生下無忌,謝遜聽到孩子的哭聲,頓時發狂,走火入魔之下,頓時死了!”
聽完殷素素的話,張翠山頓時明白。
“惡賊謝遜”自聽到無忌的哭聲,便摒棄惡性,收斂天良,且再未發狂過,從這個角度講,“惡賊謝遜”的確是死了,但好人謝遜卻也從此誕生了。
西華子信不過殷素素,便轉過頭來問張翠山,“張五俠,那謝遜真的死了嗎?”
張翠山坦然道:“不錯,惡賊謝遜的的確確就在十年前死了。”
張翠山殷素素互相配合,本來天衣無縫,但卻絲毫冇顧及無忌的感受。
無忌本來就與謝遜極為親厚,在船上,他聽的眾人不斷的辱罵謝遜,本就難過,這下聽到父母也罵自己的義父,當即忍不住哭了出來,他一小小孩童,從未接觸過外人,那知這世界有善意的謊言一說。
“義父不是惡賊,義父不是惡賊,義父冇有死,他冇死!”
張無忌忽地抱著張翠山的腿大哭道。
這幾下哭聲,艙中眾人頓時明白過來。
果實邪教妖女,說謊成性。
殷素素狂怒,推開無病,疾走幾步,唰的一下,一巴掌將張無忌臉打得通紅。
“住口!”
殷素素喝道。
張翠山忙抱起無忌,撫摸無忌受傷的臉龐,無忌卻是不哭了,揉著眼睛問道:“爸媽,你們為什麼說義父死了?
他不是好好活著嗎?”
殷素素斥道:“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咱們說的是惡賊謝遜,不是你那義父!”
無忌心中仍舊一片迷惘,嘴巴囁嚅,卻不敢再說了。
西華子微微冷笑,問無忌道:“小弟弟,謝遜是你義父,是不是?
他在哪裡啊?”
無忌看了看父母的臉色,知道他們所說的事極其重要,聽西華子這麼問,便搖了搖頭,剛想要說話,隻見張無病跑了過來,道:“惡賊謝遜,的確是我們的義父,但他也的確死了。
各位,我出生不久,義父研究屠龍刀,走火入魔了,因為生前,謝遜與我哥哥相處的久些,感情深厚,所以,我父母就騙我哥哥說謝遜冇死,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其實他早就死了!”
在場眾人聞言,又是一驚,殷素素和張翠山吃驚於自家小兒子竟如此會說謊,其餘人也驚訝於謝遜還是死了?
西華子卻還是有些疑慮,追問道:“小弟弟,就算你說謝遜死了,那屠龍刀呢,你們怎麼處置的?”
“我爹說這是把魔刀,引得江湖中眾多人互相殘殺,於是回來的途中,將他丟在大海深處了?”
張無病說道,回過頭來又望了一眼張翠山,“對吧,爹,那把刀給丟掉了吧!”
張翠山呐呐點頭,心想這小兒子外表像自家妻子也就算了,怎麼內子裡也這麼像自家妻子啊,看來這事過後,我要趕快將其送到武當,讓他接受武當派純正門風的熏陶。
西華子仔細看了看張翠山,又瞧了瞧殷素素,突然嘿嘿冷笑起來,“嘿嘿,張五俠,你說你丟了屠龍刀,我卻不信,你有本事就說出你們十年生火所居的島嶼,我倒要上去看一看那謝遜的屍體,尋一尋那裡的屠龍寶刀!”
張翠山沉默不語,謊話對於他和無忌來說,確實是太過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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