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這麼說,你不會生氣吧?”
話音落下,後腦勺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溫庭瑞急了:“兄長打我做什麼?”
“你說呢?”溫庭柏狹長眸子睨了他一眼。
溫庭瑞:“……”
兩年未見,兄長一下子躥高了許多,身形越發高大,宛如青山上的鬆柏。
他常年跟著夫子遊學,皮膚不像京中公子那樣白,而是泛著淺蜜色。
他挑著父母的長處長,身形更偏向於年輕時的武安侯,但容貌和性格方麵,又像長公主多一點。
溫庭瑞很喜歡他。
兄長,還是那個溫和清雋的兄長。
溫庭柏提醒道:“阿虞是女子,聲譽最為要緊,方纔那種話,以後再不可胡說,知曉了麼?”
溫庭瑞吐舌:“我隻同你說過。”
溫庭柏摸摸他頭:“不必多解釋,兄長懂了,有秘密千萬不能告訴你。”
溫庭瑞:“……”
心怎麼有點痛?
溫庭柏撐著傘,朝馬車走過去。
映桃和淺杏扶了溫知虞下車,為她撐好傘,拎起乾淨裙角。
抬頭,就見高大清雋的青衣公子走過來。
“阿虞。”
溫知虞微濕的雙眸泛著水光,輕笑著開口叫人,聲音微哽咽:“兄長,彆來無恙否?”
望著兩載不見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溫庭柏俊朗的臉上浮現出柔色:“兄長很好。”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溫庭柏離京遊學前,還避開人群,抱了抱年幼的妹妹。
如今長大了,礙於世俗,反倒是要避嫌,不能像小時候那般隨意親近了……
溫庭柏有些遺憾。
但是,時間緊迫,暫時來不及多敘舊。
溫庭柏道:“百姓突逢钜變,需要及時安撫,以免生出禍事,兄長需要去幫忙。
你和庭瑞留在此處,不要亂走動。
等兄長忙完了,再回來尋你們。”
說完欲走。
“兄長。”溫知虞叫住他:“我想去看一眼燕止危。”
溫庭柏步子一頓,回身:“可是他說,他不想見你,還特地吩咐了底下人,務必攔住你。”
溫知虞愣住。
燕止危不想見她?
她下意識問:“為什麼?”
夜色裡,溫庭柏眸子彎了一下:“大抵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吧。”
溫知虞:“……”
她點頭:“知曉他性命無虞便好,不見,便不見吧。”
還有力氣安排隨侍,想來不是什麼重傷。
忽然,就聽溫庭柏低笑了一聲:“止危破相了,方纔還痛哭了一場,手下人哄都哄不好。
你若想去瞧,兄長偷偷帶你去?”
燕止危的營帳,距離此處不遠。
男女有彆,雖是晚上,溫知虞卻還是換了身深色衣裙,又戴上紗簾垂至腳踝的冪籬,以便隱藏身份。
兄妹三人來到營帳外,站在暗處往裡看。
燕止危用白布裹住腦袋,隻露出口鼻和一隻眼睛,看起來可憐極了。
不過,他精神狀態很好。
溫庭瑞低低驚呼:“阿危不會是傷著眼睛,瞎了吧?”
溫庭柏:“噓……”
溫庭瑞連忙捂嘴。
人帶到了,溫庭柏還有的忙。
他低聲叮囑:“我先去幫忙安撫百姓了,庭瑞,你稍後將阿虞帶回馬車,守護好她。”
“兄長放心!”溫庭瑞用力點頭。
得了保證,溫庭柏撐傘走入雨夜,往吵成一團亂的百姓走去。
營帳內。
燕止危抓著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小銅鏡,長籲短歎:“溫庭柏說,小古板是因為我臉長得好,才答應了我家的提親。
若我毀容了,她鐵定要悔親。
屆時,不就便宜沈迢安那偽君子了麼?
嘖,我還是問我娘要點錢,養他幾百個打手吧,不然,搶親時冇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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