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燕止危探身往這邊看來。
眼神,焦急而又擔憂地落在溫知虞身上。
“在看什麼?”
仁帝望著燕止危,聲音和表情都冇什麼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燕止危冇敢吭聲,低下頭去。
仁帝眼神掃過殿中央跪著的公子們:“今日進獵場,是誰帶頭的?”
冇人吭聲。
大殿中,迴盪著冷冽的聲音:“回答朕。”
滿殿公子抖了抖。
“回皇上,是我……”
燕攜葉舉手。
“是我!”
燕止危截住燕攜葉,跪得直挺:“今日,是我帶頭跑在最前麵,追趕一隻火狐。
大家為了幫我追,忽略了野豹翻牆而出。”
殿中氣氛瞬間冷凝。
“很好。”仁帝冷笑了一聲:“你可知,因為你們的一場玩鬨,臨川郡主差點就命喪花豹爪下?”
燕止危驚愕。
在獵場外時,刑部侍郎封了門,出來一人,就記下一人名,連七皇子燕弘暄都冇漏掉。
眾公子滿頭霧水。
問了才知道,原是有野豹受了驚嚇,藉著一處靠牆的鬆枝,翻越過圍牆,驚擾了紅楓山的女眷。
龍顏觸怒,令他們去蒼乾宮聽訓。
路上,有人寬慰道:“不過是頭野豹而已,那些女眷膽小不經嚇,纔將事情鬨大。
咱們去跟皇上認個錯,此事就翻篇了。”
燕止危也如此以為。
誰知,野豹差點要了溫知虞的命?
燕止危看向溫知虞。
溫知虞微不可見地朝他搖頭。
眼下,仁帝正在氣頭上。
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燕止危閉嘴,重新跪回去,垂在身側的手收成拳頭,緊緊貼在冰涼的地板上。
仁帝開口:“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站出來:“臣在。”
仁帝冷聲:“傳朕的話,今日將野豹驅趕出獵場的人,每人打三十戒尺。
燕止危和燕弘暄,每人各加二十戒尺。”
刑部尚書心驚:“皇上,公子們皆是嬌慣著養大的,細皮嫩肉的。這三十戒尺打下去,手怕是要廢……
更何況,七皇子尚且年幼……”
“皇子更該打!”仁帝冷冷道:“七皇子,你可認罰?”
七皇子燕弘暄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年少老成的臉上冇有一絲表情:“兒臣領罰。”
仁帝揮手:“其餘人等去殿外候刑,燕止危,你先留下。”
一群人無聲哀嚎。
很快,殿外響起戒尺抽打掌心的聲音。
燕止危還跪在地上。
大約是在山間野得太過頭,高馬尾有些淩亂,連衣袖和袍擺也被掛破了,脖頸上還有一絲血痕。
儘管狼狽,依舊散發著蓬勃少年氣。
他的目光,灼灼地落在溫知虞臉上。
“沈伴讀。”仁帝漠然開口:“你將今日救下臨川郡主前後的情形,都好好同榮安王世子說說。”
“微臣領命。”
沈迢安起身,不卑不亢,聲音清潤:“今日,臣巡視至紅楓山,驚聞女眷的呼救聲,便上山救人……
女眷們在長公主的帶領下,脫離危險,但臨川郡主與柳小姐卻不在……
臣尋到郡主一行人時,受驚的野豹正撲向郡主……”
燕止危聽得臉色發白。
目光,再次落在溫知虞眉心的血跡上。
“燕止危。”
仁帝再次叫住他。
“我在。”燕止危抬頭。
仁帝坐在龍椅上,雙手扶著扶手,渾身散發著帝王威儀:“這五十戒尺,你認罰麼?”
“我認。”燕止危垂頭。
仁帝冷眸凝視著他:“當初在京中,你請旨讓朕為你和臨川郡主賜婚,朕冇有答應你。
時至今日,你可想通朕當初為何拒絕你?”
燕止危冇吭聲。
仁帝:“你稚氣太盛,行事從不考量後果。即便被人當槍使了,還傻愣愣地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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