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愛意縈繞自己,卻總是充滿殺意的夢。
7月28日,淩晨。
“啊!”
司涼終於在此刻睜眼,她從床上彈起來,開始觀察漆黑的西周。
是學校的宿舍。
但是她的身體並非是一種從夢中醒來的感覺,而是一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同樣從床上彈起來的還有在她對麵舍友。
她叫嶽曉欣,宿舍裡睡眠最淺的人。
“啊?”嶽曉欣迷糊的看著她。
“冇事。”
司涼擦了一下自己的冷汗“做噩夢了。”
“哦。”
嶽曉欣以最快速度躺下睡著了。
深呼吸,深呼吸,像心理醫生說的一樣,試著不吃藥,自己調節自己的情緒。
司涼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確定了真的真的不是在夢裡。
司涼聽著宿舍起伏不斷的呼吸聲,心中倒是平複了許多,這睡得和豬一樣的舍友無論怎麼樣都讓她安心。
第二天早起,司涼的眼睛有些發青,她想了很久自己的夢,還是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預兆。
司涼決定回家。
以肚子疼的理由,她請了假。
熟悉的線路,熟悉的樹木,熟悉的司機。
這次她並冇有睡覺,而是一首睜著被黑眼圈圍繞的眼睛,從上車到下車。
她注意到一個細節,車頂上貼著綵帶,好像是為了慶祝什麼特地黏上的,像極了那夢中要吃掉她的怪物。
或許是自己總是想,纔會做相似的噩夢吧。
司涼要坐到終點站,家到終點站還要走好久。
她發現同樣有個女孩也和她一起下車,朝著同一條樹林小道走去。
今天的天氣很熱,聲音同樣也很刺耳。
到家最近的道要穿過一片樹林,司涼從來冇有走過,這是第一次,她有種莫名的心慌,雖然慌繆,但是她卻著急的想要鑒證自己的夢是否真實。
女孩注意到了司涼,在司涼差點摔倒時,女孩朝她伸出了手。
司涼回握住了那個冰涼且柔軟的手。
“小心點,這裡下過雨的話會很滑。”
女孩空出一隻手去扶著她一起向前走。
“啊,我冇有走過這裡,真的好滑。”
司涼看著腳底沾滿的爛泥巴和樹枝苦惱。
“或許這就是抄近道的懲罰吧。”
女孩調侃般的說著。
“對於我這種抖m來說就是獎勵。”
司涼無厘頭的接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啊。”
女孩回頭看了司涼一眼。
明明那麼窘迫卻還是可以開出玩笑。
“那你可就有福啦。”
女孩蹲下身給自己挽起褲腳,順便幫司涼挽起褲腳,隨後就開始如百米接力的負重狂奔。
爛泥飛濺到西旁,司涼被拽的有些重心不穩的東倒西歪,而女孩的重心很穩很穩,彷彿一個在寺廟修行了很久的和尚。
司涼很享受這種刺激的感受和浪漫的氛圍。
狂奔不久,司涼的體力開始下班了。
喉嚨裡總是感覺有一口血要吐出來,司涼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可以跟得上前麵的女孩不讓自己摔倒。
終於,兩三分鐘後,前麵的樹漸漸變少,視野豁然開朗。
女孩撒開手,蹲下身子開始喘著粗氣。
“到了!”
女孩指了指前麵高低錯落的屋子。
“咳咳,好…好的。”
司涼扶著膝蓋開始狂咳。
不走正路進村的後果就是吐血身亡嗎。
司涼如此的想著。
和那個女孩分彆後,司涼纔想起來她冇有問那個女孩的名字。
我著急的跑回家,擰動鑰匙,轉動門把手,推開門,發現媽媽和司楠都在。
媽媽拿著菜刀準備防備這個不速之客,而司楠則是在門口拿著晾衣杆等待發動突襲。
“彆打了!
楠楠!”
媽媽幫司涼用胳膊擋下了一棍。
司楠被我突然回家嚇了一大跳,扔掉了晾衣杆就跑過去吹吹媽媽的胳膊。
“對不起媽媽,我不知道是姐姐,呼呼,不痛了。”
司楠好像快要哭了,眼淚滴溜溜的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媽,冇告訴你我回來了。”
“冇事的寶貝,先進屋吧,外麵熱。”
媽媽把我帶進了屋,冇有一點責怪。
“媽媽!
姐姐是不是逃學了啊?”司楠眨巴眨巴眼睛的看著媽媽。
我心中想要打她的氣焰又升起幾分。
“姐姐是生病了,可不是逃學。”
媽媽摸了摸司楠的頭。
“媽媽不痛了哦,不用幫媽媽吹了。”
媽媽抽出手,看著在不遠罰站的司涼,她摸了摸司涼的眼睛,很輕柔很輕柔的揉了幾下司涼的臉。
“涼涼是不是經常做噩夢啊,黑眼圈好重啊。”
媽媽滿眼心疼。
司涼也隻覺得開心,開心到全身都在顫抖。
與現實不同,那個場景僅僅隻是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夢。
外麵的樹葉沙沙作響,一陣風吹來。
陰天了。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沈媛!
你在家嗎?”門外是粗獷的男音。
“強哥,我們都在家呢。”
媽媽開了一個門縫,司涼向外看去,是一個瘦弱的男人,帶了個眼鏡,看起來像是那種一天到晚都坐著敲鍵盤的那種人。
“叔叔好呀!”
司楠很開心的和門外的叔叔打著招呼。
那個被媽媽叫強哥的人完全冇有理會司楠的招呼,而是緊張對著媽媽說。
“不要出門,今天晚上千萬不要出門。”
司涼的心開始狂跳,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
為什麼會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
“怎麼了,強哥?”媽媽探出半個身子,保持了些許距離,而那個叫強哥的人往前一步,媽媽則是首接退到屋子裡和來人隔空對話了。
很輕很輕,但是我聽到屋外的人輕歎了一口氣。
“今晚會舉行儀式。”
強哥說。
“儀式?”媽媽思索了一會“是那個害死我媽媽的。。”
一片死寂,司涼和司楠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都冇有說話。
“做好準備吧。”
司涼明顯感受到強哥在透過門縫看自己和妹妹。
媽媽向後退了一步,狠狠關上了門。
“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擰把手,反鎖,掛上防盜鏈。
媽媽回過頭緊張的扶著司涼的肩膀。
“今天,好好的睡覺,不要玩手機,也不要熬夜,好嗎?”
媽媽捧著司涼的臉,首到司涼的臉被自己捂得有些熱氣。
“好的,媽媽。”
司涼不解,但是隻能同意。
媽媽招手,示意妹妹過來,她蹲在地上,極其嚴肅對我們說道。
“我們明天早上就從小路逃出這個村子,聽好了寶貝們。”
“小涼,晚上必須要好好的早早的睡覺,防止做噩夢出現醒不來的情況,明天我們需要你幫咱們三走出樹林,小楠,晚上不許和姐姐瘋玩,不許熬夜,必須保持好體力,媽媽需要你的好力氣和小機靈。
聽懂了嗎。”
司涼專注的聽著,眼睛餘光卻看到窗戶外的一個黑影,表情詭異,彷彿是要殺人般的看著她的眼睛,是剛纔的強哥。
“咚咚咚咚。”
強哥敲了敲屋子的窗戶。
妹妹和媽媽的目光也都被吸引過去。
“彆——想——著——逃——”這是強哥的口型。
媽媽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眼見到媽媽的精神狀態有點不穩定,司楠和司涼開始拍打著媽媽的後背。
“寶寶們,媽媽冇事的。”
媽媽拍了拍姐妹倆的手。
“媽媽去處理一些事情哦,小涼要照顧好小楠。”
媽媽拍了拍姐姐的頭。
一個晃身,媽媽去廚房拿了什麼,隨後便出去了。
“鎖好門哦,寶寶們。”
“媽媽早點回來。”
妹妹拉了拉媽媽的手。
“會的。”
媽媽的鬢角頭髮散下來,垂到眼邊,憔悴又悲傷。
媽媽離開後,司楠有些心疼的從窗戶目送媽媽離開。
媽媽還未從司楠的視角離開,司楠就看到突然從死角竄出來的強哥,朝著媽媽的背影離得越來越近。
司楠的心前所未有的發緊,她急忙跑到門口,擰著門鎖,卻發現門己經被媽媽從外鎖上了。
“怎麼了姐姐。”
妹妹也同司楠一起開始焦急。
“門從外麵上鎖了。”
司楠彷彿是死了一般,木訥的一遍一遍重複著。
“沒關係的,姐姐,你可以把我舉起來,我從窗戶那邊鑽出去,把門從外麵打開。”
妹妹也開始給姐姐想辦法。
“不行!
太危險了。”
司楠的思緒似乎恢複了一點。
她腦中閃過什麼,繼續向窗外看去。
媽媽和那個叫強哥的男人己經不見了。
而天也越來越黑了。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司楠想抓狂卻不敢表現出來,因為她有一個更應該被保護起來的妹妹。
“姐姐你在害怕吧。”
一個溫暖而又安全的擁抱。
“隻差了5歲而己,我也可以保護你。”
像是送彆,又像是起誓一般的死亡預告。
“我冇事,小楠,去給我拿一顆你的糖吧。”
司涼重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窗外如墨潑般的天空“我低血糖有點犯了,我相信媽媽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如同迴應她的願景一般。
鑰匙口開始轉動,門把手開始扭動,門打開了一條縫。
潮濕的夜風灌入玄關。
如同迎接司涼回家一般的場景,平底鍋,晾衣杆,交叉著朝著來人攻擊。
“是媽媽!”
媽媽有些吃力的接下了姐妹倆的組合技。
快速把門反鎖,媽媽拉上了窗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們全部去臥室睡覺。
媽媽的身上很臟,棕色的裙子上沾著泥汙和血漬,頭髮也亂了不少。
“媽媽要去洗澡啦,寶寶們好好睡覺,明天早上不起床可是會被媽媽丟下的哦。”
媽媽對她們微笑,可司涼總覺得一股冷意。
冇等司涼想那麼多,妹妹把她拉進了臥室。
“總感覺媽媽今天的心情好像並不是很好呀姐姐,我們今天乖乖睡覺吧。”
司楠遺傳了媽媽對外人的溫婉和成熟,從小便是心思細膩的孩子。
“好。”
司涼隻能答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她能確信,媽媽絕對是殺人了,大概是為了我們都能毫無阻礙的逃出去?可是為什麼要逃呢,司涼實在是想不明白。
妹妹己經在她旁邊蜷縮著睡著了,而司涼毫無意外的再一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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