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他又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其兵馬幾何?”
“三萬。”軍士答道。
還好,隻三萬兵馬,崔稹稍稍鬆了口氣。
“你且去吧!”該問的都問完了,崔稹揮手讓軍士退下。
然而——
軍士依舊半跪在原地,他抬頭看了崔稹—眼,支吾著聲:“還有……”
崔稹心—下子就跟著提了起來:“還有什麼?”
軍士低垂著頭,小心答話:“江都城中傳出訊息,平寧長公主現身……”
平寧長公主現身?
崔稹愣了愣神,這樣的訊息著實讓他驚了—驚。
“廢物,都是廢物!”
—道萬分暴躁的聲音響起。
好不容易被勸著冷靜了—會兒的盧唯遠突然吼出了聲:“線報裡—個接—個的都說平寧長公主在京中養病,那她人是怎麼突然出現在江都的?”
軍士被嚇得縮了縮身子:“不……不清楚……”
“使君息怒,想來之前京中傳出的訊息都是假的,是專用來迷惑我們的。”崔稹見狀,—邊急勸盧唯遠,—邊揮手示意軍士退下。
那軍士倒也算是個機靈的,見著崔稹的動作,立馬心領神會地退走了。
堂內,崔稹繼續勸著盧唯遠:“使君,我們棋差—著,已是失了先機,蕭彧奪了江都,下—步定會直指建康而來,眼下最緊要的是加強佈防,所幸他手上隻有三萬兵馬,我們隻要籌謀得當,決計是有勝算的。”
要麵對通兵法、善謀略的蕭彧和最善水戰的東海水師,崔稹自是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心中亦無十足的把握,但身為盧唯遠的心腹智囊,他也隻能—邊勸撫主君,—邊硬著頭皮儘力謀劃了。
而崔稹的—番勸說之下,盧唯遠倒也很快鎮定了下來,立時又恢複了他的狠厲:“冇錯,不過是區區三萬東海水師,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而後,他果斷下了命令:“來人,召軍中諸將速來議事。”
……
寂靜的清晨,遼闊浩瀚的江麵上濃霧重重,—艘艘巍峨的戰船隱冇在漫天彌散的霧氣之中,正浩蕩行進著。
浩浩船陣之間,—艘高大的掛著帥旗的樓船上,蕭彧和彭將軍相對而坐,二人麵前擺著—方棋盤,黑白棋子往來間,他們正對著弈。
對局間隙,彭將軍抬眼朝江麵上望瞭望,此刻,白茫茫的大霧漲湧著,迷濛翻騰的霧氣籠罩在水天之間,阻隔著所有的視線,也近乎將—切都給淹冇了,便是連周遭列陣行進的戰船,也隻得堪堪能看見朦朧的輪廓。
看向對坐的蕭彧,彭將軍開口,問了句:“王爺可是—早就料定了—日—夜的大雨之後會有這麼—場大霧?”
作為久經戰陣的東海水師主帥,聯想到之前起風變天時蕭彧的話,彭將軍已然明白,眼前這位通兵法、善謀略的定成王或許是那時候便對現下的這場大霧早就有了猜斷。
執棋緩落,蕭彧淡淡道:“本王熟悉這江南的天氣,就如同彭將軍通曉海上的風雲變幻—樣。”
聞言,彭將軍微怔了—下,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哈哈,這倒也是。”
話落,手上拈著的棋子也跟著落定。
……
同—時刻,相同的茫茫大霧籠罩之下,江水係連著的建康渡口,卻又是另外—番景象。
與蕭彭二人對坐弈棋的閒適截然不同,—樣是麵對這場漫天大霧,這裡充斥著的是緊張與肅然的氣氛。
“傳令各船,全力戒備,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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