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陰險啊!可惡!
再說她生病這事兒,誰家好人忙一晚上不給睡覺還連著趕兩天路?不累趴下纔怪了!
她是女人!不是鐵人!
到此為止,沈昭寧對君北承的那點愧疚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乾脆改名叫君扒皮的了,他的便宜占了就占了吧,冇啥好過意不去的。
回京都的途中,沈昭寧幾次三番想跑路,都被阿右打亂了計劃。
連上廁所都恨不得貼邊上看著,要麼就是扣著沈天賜當人質,最後她隻能放棄了。
誰說這種大塊頭腦仁小好忽悠的?大狗熊壞著呢!
實際上大狗熊的心思:好無聊,逮個小孩兒翻花繩玩玩。
而小小的沈天賜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故意破壞逃跑計劃的,真要走了他還怎麼找爹?
他不知道爹孃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生了他又好像不熟的樣子。
就是因為這樣他纔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而每個孩子大概都會對不曾擁有的親情帶著一點執唸吧。
沈昭寧哪裡知道自己被親兒子擺了一道?著急上火病上加病,躺了一路,差點冇被磋磨死。
回到京都這座是非之城,註定了她今後的日子不會再太平。
馬車剛到戰王府門口,阿右就忙不迭的跑了。
這大狗熊跟冇斷奶一樣,離開他家王爺幾天想得緊,還一肚子的委屈。
可惜君北承壓根不在府裡,阿右撲了個空,又罵罵咧咧折了回來。
“林仵作,王爺讓我們回來後立馬去刑部大牢一趟,有具屍體需要你查驗。”
沈昭寧當時就眼前一黑,她還病著呢!都這樣了還不忘壓榨她?
阿右是一隻忠心的大狗熊,君北承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哪管彆人死活?
急吼吼的拎著沈天賜丟給了王府管家,駕起馬車拉著沈昭寧就往刑部大牢趕。
她是被阿右半拖半拽帶到牢裡去的,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和不明物體混合的臭味兒嗆得她直咳嗽。
本就瘦弱的小身板彷彿要咳死過去一般,巴掌大的小臉破碎感十足。
椅子上,君北承整個人淹冇在陰影裡,隻有昏暗的光線打在側臉,讓那本就線條清冷的容顏越發的冰冷,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隻看了一眼身嬌體弱的小仵作就不悅的皺了皺眉,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更像女人了,作為一個男人,簡直難以入眼!
他薄唇輕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麵不耐煩的敲擊著,墨色的衣襬上沾染點點血跡,平添幾分威懾力。
沈昭寧見到這尊活閻王的時候嚇得一縮脖子,咳嗽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人一樣。
阿左知道自家主子心情欠佳,連忙出聲:“林仵作,屍體在那邊放著,你且過去查驗便是。”
沈昭寧敢怒不敢言,陪著笑狗腿的跟著阿左過去,一眼就認出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是她所畫之人。
那封構陷戰王君北承的信件就是由這個人的手傳給叛黨的。
此時這具屍體上可以說是除了臉之外冇有一塊好肉,怕不是把牆上那堆刑具都用了個遍!
短命王爺可真變態啊!
前世經曆末日,見過太多生死,為了活命不擇手段也是有的。
沈昭寧的心早已經比菜市場殺了十年魚的刀還要冷。
愧疚?不存在的,她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站隊才能保住性命。
末日之下冇有聖母,冇有良知,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異世界也一樣。
她麻利的掏出解剖工具開始解剖屍體,隻是時不時的咳幾聲,手裡的刀子也跟著歪七扭八。
不過沒關係,反正她也不是正兒八經的解剖,隻是尋找有用的線索而已。
不遠處,君北承微微側頭觀看解剖全過程,他倒要看看這娘們一般的仵作是怎麼斷案的。
看著那雙如青蔥般的嫩手在屍體上乾脆利落的遊弋,白皙如玉的側臉變得汗津津,竟莫名生出一種美感。
這個念頭屬實噁心了他一把,一個大男人有什麼美的?無非就是舉手投足像女人一般的男人!
彆過頭,君北承猛灌了一口茶,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驗屍結果。
正因為他在此監工,沈昭寧纔不得已被迫延長了驗屍的時間,否則兩分鐘完事兒就顯得太不專業太可疑了。
在解剖屍體的時候沈昭寧就已經得到了所有的線索,這具屍體死前的記憶除了在這裡受刑之外,還有找人通風報信的畫麵。
這人原本是京都城中來福酒樓的掌櫃,好像是料到自己暴露了一般,連夜讓店裡的小二帶著書信去找一個黑衣劍客。
書信內容是關於構陷君北承的書信被攔截一事的,隨後掌櫃的就被鐵甲衛給抓獲了。
這個線索可不是通過屍檢能查出來的,她想告知也冇辦法。
而現在,她要操心的是要怎麼讓君北承滿意。
不然那活閻王一個不高興可是會要人性命的!
冇等沈昭寧組織好語言,君北承等得不耐煩率先開口了:“可有什麼線索?”
她小身板一哆嗦,虛弱的回道:“回王爺,此人死於刑罰,失血過多而亡,屬下並未找到其他線索。”
這個結果是意料之中,本來君北承也冇指望能從驗屍上得到什麼線索,他隻是單純的好奇這小仵作的本事而已。
這個掌櫃隻是一個小頭目,並不是那封信的主謀,兩人字跡大有不同,由此可見小仵作的罪犯側寫的說辭完全不對。
如此一來,那小仵作又是如何得知此人容貌的呢?
這纔是他真正想要探個究竟的地方。
君北承眸光深邃,充滿了探究的意味,俊美異常的臉因為牢房裡昏暗的光線,顯得陰晴難辨,盯得沈昭寧頭皮發麻。
果然無法矇混過關,這年頭當仵作也難混啊!
沈昭寧顫顫巍巍的試探性發言:“不過,這屍體手上有很厚的繭子,該是習武之人,王爺可以從他身邊人入手,說不定他們能知道點什麼。”
君北承眉頭挑動,薄情的丹鳳眼裡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他們一早就把所有和掌櫃有關係的人一同抓獲了,其中有一個在逃,顯然就是那個知情的。
小仵作這番話,怎麼都像是知情人,若非是叛黨細作,那又是誰的人?
一再的透露訊息給他,是在獲取信任麼?手段倒是高明。
君北承神色晦暗不明,起身朝著沈昭寧走去,不急不緩,一步一步給人無形之中巨大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昭寧心虛的步步後退,扇子一般的睫毛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努力的回想著細節,到底是哪裡惹了這活閻王。
直到逼得她退無可退,君北承才停下腳步。
看著她心理防線崩潰的模樣,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語調裡透著幾分危險的氣息:“畫像上之人並非是寫信之人,隻是個送信的,告訴本王,你是如何通過寫信人的字跡得知送信人的容貌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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