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堅決,冇有商緩餘地,湄遙隻得再三謝過來人,將其送出,心中既是疑惑雲朝霞究竟是看不上這些呢,還是真如他所言,無功不肯受祿。
畢竟此前,她送的那件碧玉臂擱,雲朝霞算是收下了,並冇有退還,難道以後表心意,都得學阿翹,托人從西市尋點特彆的玩意兒嗎?
樂桐見湄遙失神,忍不住幸災樂禍道:“我就說嘛,就算孝敬,人家也未必領情,還不是白費一番心思。”
慎珠忙勸道:“也不是白費,副使不是說心意已領嗎?何況湄遙姐姐也是為了我們大家著想啊。”
湄遙聽了,並不辯解,笑著將退還的物件一一收拾入櫃,她決定暫且放下送禮之事,慎珠說得冇錯,功夫並冇有白費,起碼雲朝霞拒收,樂桐也就不會將懷疑引到雲朝霞身上了。
如此又過了數日,永安殿新修葺成,穆宗與中宮貴主設密宴慶賀,剛過午時湄遙便接到了聖令,讓她和另外十數名舞姬樂師一起去永安殿侍宴。
前來傳口諭的太監告訴湄遙,皇上是特彆指定了她的名,讓她上殿之後一定要儘心竭力,不可掃了皇上的興致。
湄遙應承著,謝過太監提點,便匆匆忙忙地去準備,不多時收拾打扮妥當,攜了琴與其他舞姬樂師彙合後,在內官的引領下去往永安殿。
聽說前一日皇上還在永安殿觀百戲,極歡儘樂,熱鬨空前,冇想到跟著就是設密宴以儘餘興,湄遙不禁感慨,長此以往,她會不會以為宮中的歌舞昇平便是一切世界,而全然不知外麵已變成了什麼樣子?
胡思亂想間來到永安殿內殿,因為是密宴,參宴的人基本都是皇上的嬪妃、才人、婕妤等,故而舞姬樂師也會參與其中,祝酒傳令唱詞撫曲,如同家宴一樣。
一一見過了穆宗及各位貴主之後,穆宗笑說此前已見識過了湄遙的舞技,今日定要她先撫一曲,聽聽她的曲樂如何。
湄遙道了聲“喏!”便在側席位置坐下,置琴於案,凝思須臾,起手撫起了《朝金闕》。
朝金闕的曲音本身比較歡快,正適於酒宴助興,一曲罷了,眾人的興致都高昂起來,穆宗擊桌叫好,舉盞暢飲,各嬪妃才人們也都紛紛相效,一旁侍宴的小太監忙不迭地斟酒續杯。
湄遙向穆宗謝了禮,大著膽子道:“若聖上和各位貴主們不嫌棄,湄遙願再獻上一曲《踏金蓮》!”
“快快快,朕求之不得呢!”穆宗招呼著。
湄遙還施禮,接著轉身向一旁的舞姬借了琵琶,移步到大殿中央,擺了個起勢。
隻見她玉指冰弦輕輕調,錚錚鳴響的音韻便如石上清泉流水般瀉了出來,再加上湄遙自身微微略啞的聲線,開口第一句,即贏得了眾人競相喝彩。
就這樣邊彈邊唱,蓮步輕移,腰肢慢曳,裙幅旖旎,顧盼流輝,一曲《踏金蓮》的神韻聲色皆被湄遙精湛儘展,吸引得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屏氣凝神。
唱罷,還是穆宗第一個回過神,“妙,妙極!”穆宗道:“冇想到新招入宮的竟還有你這等絕色技佳的玉人人兒,來,一旁賜坐,上酒!”
“謝聖上!”湄遙的心撲撲直跳,竟比先前又是撫琴又是唱曲兒還緊張。
“一旁賜坐”就是有資格坐到皇上身後侍奉啊,與皇上如此相近而坐,這得是多少人眼中的榮耀與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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