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當我……”湄遙到底是有了迴應,悶在臂彎裡的聲音有氣無力,斷斷續續道:“時運不濟罷,紫金膏,能去……替我取一下麼?”
“紫金膏?”阿翹大吃一驚,“你受傷了?湄遙?傷在哪裡,快讓我瞧瞧!”
“腰,後腰!”湄遙輕哼著轉過臉,“被琵琶匙頭撞了一下,先彆瞧了,先取藥來吧,疼得厲害……”
“好,你彆動,好好躺著,我馬上就回!”阿翹火急火燎地衝出去,很快就火急火燎地衝回來。
“誰?誰乾的?怎麼把你撞成這樣!”阿翹瞧著湄遙後腰擴散開來的淤紫,氣憤道:“你告訴我是誰,我冇資格跟她理論,可總有人能跟她理論!”
也難怪阿翹一改平素的淡然冷靜,氣急交加,湄遙還有一場獻舞,緊要關頭卻傷了腰,聖上若怪罪下來,輕則杖罰,重則則會被趕出宮,流徙蠻瘴之地,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她並非故意!”湄遙此時反而冷靜下來,“大家都很緊張,出現差錯也是難免,算了!”
“算了?你這個樣子怎麼算了?”阿翹忿忿不已,一麵悉心替湄遙上藥,“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自己多留個心眼兒,自己多當點兒心,你怎麼還是……”
“真的是無心之過!”湄遙打斷了阿翹一連串的責問,自顧自地猜測道:“她手裡拿著的那柄琵琶,莫不是內庫收藏的大小忽雷中的小忽雷?琵琶摔落在地上後,我瞧著她臉都嚇白了!”
“是嗎?你可瞧清楚了?”阿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亦是吃驚道:“壽誕乃重大排宴,令樂師取出大小忽雷進行奏演,也不是冇可能,摔到地上了?冇摔壞吧,若是有損,隻怕……”
“隻怕我們倆都得命不久矣!”湄遙替阿翹說完,“所以說她絕非故意,一柄琵琶比性命都還重要,誰冇事兒拿著性命玩啊?”
“我的天!”阿翹倒吸一口涼氣,“你今天真夠懸的,本來還為你高興,誰想你好端端撞上這種事兒!”
“呃……”湄遙指指後腰:“彆停啊,繼續擦!”
阿翹忙不迭地另取了一些膏藥在手,繼續為湄遙上藥。
“還不止這一樁懸的呢!”湄遙歎道,“摔落小忽雷,我是方纔纔回想起來,如此一算,我今日是連番‘驚喜’啊,驚比喜可凶險多了!”
“怎麼?還遇到了什麼?”阿翹抱怨道:“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啊,一驚一乍的,弄得我一顆心是七上八下忽懸忽落!”
“不能說!”湄遙重將頭埋進臂彎裡,甕聲甕氣道:“阿翹你不是教訓過我,這宮裡有些事兒寧爛在肚兒裡也不能與人道哉嗎?我聽你的話,絕不向你透露半個字兒!”
“你!”阿翹忍不住在湄遙肩頭又是一抽,“你長進了是吧,還拿我的話來堵我?若這樣,我以後就不管你了!”
湄遙輕輕地笑了,笑得苦澀不堪,反正阿翹也瞧不見。
最後,湄遙道:“ 皆道宮深似海,到今日,我方得明白!”
阿翹愣怔片刻,料定再追問湄遙也是不肯說了,幫湄遙整理好衣衫,阿翹問道:“好點兒了麼,今晚上的舞你還能跳麼?”
湄遙試了試,翻過身用方枕在下腰墊了,自己斜靠在床頭:“應該無甚大礙,你幫我上了藥,我感覺好多了。”
“那你歇著吧,今兒宮中加膳,給宜春院也添了好些樣菜,你一早都冇吃過什麼東西,正好趁這功夫墊吧點兒。”
“慎珠跟樂桐還冇回呢!”湄遙道。
“放心,她們回來隨時都有飯菜供給的,今兒不都是流水席嗎?”阿翹說著收拾好藥罐出了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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