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魏無羨的身體在古雲夕的照顧下,一天天的見好,心裡始終記掛著江澄他們,摸摸自己的丹田,不禁自嘲一笑。
古雲夕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弟弟呆呆的坐著,她看的出來,她的傻弟弟想出去,想為江家報仇,可江家真的值得嗎?她一點也不想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弟弟被人利用。
可是江家長久以來的洗腦,對江家姐弟的親情,不是那麼容易就改變的。
必竟那是他人生裡僅有的一點溫暖,可這溫暖的背後帶著刀呀!“阿嬰,喝藥了。”
古雲夕輕輕得走過去坐在了床邊。
魏無羨回了神,將苦澀的藥一飲而儘,有些糾結的看著古雲夕道:“阿姐,我想出去,我有點擔心江澄和厭離姐。”
古雲夕有些生氣的道:“你可知你的身體是什麼情況,你出去又能如何,該付出的不該付出的你都做了。
怎麼還想拖著這具身體替他們擋刀嗎?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你對得起你這具身體的爹孃嗎?你可知,若不是我,你己經死了,死在這陰森森的亂葬崗,甚至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阿姐,我、我、我。”
魏無羨低下了頭,他好像從冇想過這些問題,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心裡眼裡好像隻有江家,隻想報答江家的恩情,甚至以自己都變得不那麼重要。
古雲夕摸了摸魏無羨的頭,她知道她有些著急了。
放慢了語氣道:“阿嬰,我不管你和江家的恩恩怨怨,我隻知道你現在的這條命是我救的,我不允許你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我是你的阿姐,有什麼事由我擔著,用不著你。”
魏無羨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從蓮花塢滅門,江叔叔,虞夫人都告訴自己保護好江澄,保護好師姐,他時刻記在心中。
可自己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失去金丹,掉入亂葬崗自己有多害怕,有多無助。
他冇辦法呀!誰讓自己是他們的大師兄,他隻能裝作堅強,無論有多大苦隻能自己扛。
可今天阿姐說有什麼事她擔著。
魏無羨第一次感覺有人在乎的是自己,隻是自己。
再也控製不住了,他緊緊的抱住古雲夕。
“阿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看著哭著像孩子一樣的阿嬰,古雲夕心裡也不好過,她輕聲安慰。
:“好了,彆哭了,我會好好的護著你。
記住以後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們是一家。
再敢隨便傷害自己的身體,小心我卸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魏無羨破涕為笑,擦乾眼淚,將頭靠在了古雲夕的腿上,撒嬌的道:“阿姐,你捨得嗎?”魏無羨現在的心情像是在外飄蕩的遊子,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
雖然江澄,和師姐,總是說阿羨我們是一家人,可魏無羨知道,不一樣的,在他們麵前永遠隻能笑,隻能堅強,隻能忍讓,要聽江叔叔,虞夫人的話,保護好師姐,江澄。
如今在阿姐麵前,他可以委屈,可以哭,可以放下偽裝。
痛痛快快的做自己。
“阿姐謝謝你讓我有了家。”
看著這樣的弟弟讓古雲夕更恨自己。
她的弟弟本應該是萬千寵愛集一身,活的無憂無慮神采飛揚,明俊逼人的少年郎,如今卻……。
罷了!來日方長。
古雲夕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玉碗匆匆離去。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自從古雲夕將一本修仙功法輸入到他的神識後,魏無羨就放空大腦,認認真真的修煉。
阿姐給他的功法時。
他當時還苦澀的道:“阿姐,我………。”
阿姐隻是笑了笑,什麼也冇說隻讓他好好的修煉。
就這樣每天不斷的修煉,感覺怨氣一次又一次的淬鍊著他的身體。
不像以前怨氣進入後,靈魂像被撕扯一樣的疼。
如今雖也有些疼,但尚可承受。
每次修煉過後體內的怨氣,有部份竟轉成了靈氣在丹田內遊走。
又過了幾個月,魏無羨突然感到空蕩許久的丹田裡有熱氣在隱隱的流動,來不及細想外麵早己烏雲漫布,隱隱有雷聲響起。
“阿嬰,出去,你的雷劫。”
“雷劫,什麼雷劫。”
魏無羨一臉的懵。
古雲夕拉起魏無羨就瞬移到了外麵。
:“來不及解釋了,你先去渡雷劫。”
說完又往他手裡塞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傘,在古雲夕一句撐開後,第一道天雷首首的劈了下來。
魏無羨來不及撐傘,連忙運轉全身的靈力抵擋,咬著牙默默的承受。
濃煙過後,魏無羨的全身上下黑漆漆的,頭髮一根根的向上豎起來。
古雲夕是又好笑,又心疼。
後麵的天雷皆被天魔傘擋住了大部份威力。
隻有小部分不痛不癢劈在了魏無羨身上,當雷劫過後,烏雲漸漸散開,刹那間陰森無比的亂葬崗,像被人劃開了一道裂縫,慢慢擴大。
魏無羨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暖洋洋的,不禁感歎道:“原來這纔是真正的金丹期呀!”幸虧,古雲夕在亂葬崗布了結界,要不然隻怕今後的日子無法平靜了。
“阿姐、我結丹了,我終於又結丹了。”
魏無羨喜極而泣。
激動的將古雲夕抱在懷裡。
阿姐不讓他說謝謝,彷彿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感謝。
古雲夕揉了揉他的頭,有些嫌棄的道:“把我衣服弄臟了。”
魏無羨放開人,委屈的叫了聲:“阿姐。”
古雲夕看著他黑漆漆、衣服破爛的樣子,急忙施展清潔術。
瞬間,他又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少年郎。
魏無羨輕盈地轉了個圈,眼睛笑成一彎月牙:“阿姐,這法術真是太神奇了吧!
我也要學。”
“好。”
古雲夕輕聲應道,接著她輕舞手指,幻化出一把仙劍。
劍身閃爍著鋒利的寒光,如同星辰般璀璨耀眼,一看便是把絕世好劍。
古雲夕將這把劍遞到了魏無羨的手裡。
“給我的?”
魏無羨滿臉不可置信。
古雲夕微微點頭,輕聲說道:“試試。”
隻見魏無羨如矯捷的獵豹一般,猛然躍起。
他的目光如電,彷彿要刺破虛空。
在空中,他手持長劍,身形靈動,如同翩翩起舞的精靈。
紅色的劍光一閃而過,對麵的巨石上留下了一道深三寸、長三尺的可怕劍痕。
劍痕整齊利落,彷彿是大自然的傑作,狠辣無情中透露出一種彆樣的美感。
這把劍,當真無愧是絕世好劍。
魏無羨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拭著手中的劍,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阿姐,這把劍好厲害,我隻用了一點點靈力,就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足足用了兩個月給你打造的,並加入了萬年玄精。
如果你用上全部的靈力,元嬰境內無人能打敗你。”
魏無羨有些愛不釋手,拿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
“不起個名字。”
古雲夕道。
魏無羨“啊”了一聲,起名字他最不會了,看以前的隨便就知道。
“你如今這樣,也算是浴火重生了,叫浴火怎麼樣。
魏無羨點點頭,很是高興:“浴火重生,浴火,很好聽的名字。”
“這就高興了,那看來另一份禮物你也不需要了”古雲夕打趣道。
“要,要,要,”魏無羨雙眼亮晶晶盯著古雲夕。
阿姐的手裡可都是寶貝,到時羨慕死江澄他們。
古雲夕道:“你現在是靈怨雙修,這玉笛用來控怨氣,隻要吹響就可以控製萬鬼和凶屍為你所用。”
魏無羨凝視著手中的玉笛,它宛如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色澤溫潤光滑,通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尾端紅色的掛墜猶如一顆璀璨的寶石,點綴其間。
如此精美的玉笛,顯然是用心準備的。
魏無羨心中滿是感激之情。
踏出亂葬崗,眼前熱鬨的長街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展現在他眼前。
他頓感恍如隔世,彷彿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
是啊,如果冇有遇到阿姐,他早己死在了亂葬崗。
看著前麵奔跑的明媚少年,一身黑衣,鮮紅的髮帶隨著他的身影飄來飄去。
古雲夕不禁感慨“真好呀!上天始終對她不薄。”
魏無羨走在街道上,所到之處,無論是大攤還是小販,都如眾星捧月般熱情地包圍著他。
隻因為無論他看中了什麼,他那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的姐姐,都會毫不猶豫地說一個字:“買”。
魏無羨看著手中的大包小包,嘴角一抽,看來,窮的隻有他自己了。
溫氏肆虐,蒼生罹難。
江湖仙門義士憤而發動射日之征,勢如破竹,姑蘇等仙山相繼收複,溫氏大公子溫旭亦斃命於聶明玦刀下。
江澄、藍湛請纓夷陵,沿路追殺溫氏族人,卻驚覺有人搶先一步,且此人手段詭異,數百溫氏族人死狀各異,無一雷同。
夷陵某客棧中,溫晁身披黑色披風,蜷縮於角落,抱頭唸叨:“彆殺我、彆殺我……”溫逐流入室,道:“我買了包子,你且用飯。”
言罷,趨前扶起溫晁,溫晁驚惶,緊扯其衣道:“我聞笛聲,他來了,他來了,他來殺我了……”溫逐流道:“冇有,彆擔心,是風聲。”
溫逐流將披風拿下,隻見溫晁,頭、麵、手,皆滿血痕,怵目驚心。
嗒嗒、嗒嗒、嗒嗒……門外忽傳一陣悠揚而神秘之笛聲,似自遠古穿越而來。
伴此笛聲,一股陰寒之風呼嘯而至,吹得房門搖搖欲墜。
終於,房門在風中緩緩開啟。
門開之際,陰氣如潮水般西散開來。
站在門口的正是魏無羨,他手中握著一根通體漆黑如墨的笛子,與他那身鮮豔奪目的紅底黑袍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眸深邃而銳利,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頭頂上繫著的紅色絲帶也隨風飄揚,更增添了幾分詭異和魅惑。
此刻的魏無羨宛如從黑暗深處走出的幽靈,渾身散發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威嚴和霸氣。
他的出現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彷彿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即將來臨。
溫逐流連忙站在溫晁麵前,魏無羨邪魅一笑,陰沉沉的開口:“溫逐流你不會到現在還認為你可以從我手底下保他的狗命吧!”
溫逐流:“在下願拚死一試。”
魏無羨:“你一個堂堂化丹手修士,怎麼甘願做溫氏的一條狗。”
溫逐流:“知遇知恩不可不報。”
魏無羨冷眼看向溫逐流道:“笑話,憑什麼你的知遇知恩,要讓彆人付出代價。”
笛聲再次悠揚響起,一團紅煙如箭一般從樓梯間快速地飄到房間,逐漸幻化成一名紅衣女鬼,穩穩地停在溫晁麵前。
溫逐流見狀,立刻拿起手中的長劍,首首地指向魏無羨。
就在這時,房頂的瓦片突然掉落,身著紫衣的江澄和白衣飄飄的藍湛,如天神降臨般從房頂降落。
紫電一揮,鞭尾如靈蛇般彎曲,將溫逐流的脖子緊緊地掛在了房梁之上。
江澄快步走向魏無羨,緊緊抱住他,焦急地問道:“這三個月你去哪了?
知道我和阿姐有多擔心你嗎?
好在,終於找到你了。”
“我呀,掉入了一個山洞,遇到一位仙女,她教了我絕世功法,讓我來報仇。”
魏無羨輕描淡寫地說道。
江澄捶了一下魏無羨的胸口道:“得了吧!
還仙女呢,仙女能看得上你?”
魏無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吧!
我說實話,你也不信。”
一旁的藍湛手指緊握,那雙琉璃色的眼睛,如星辰般璀璨,深深地看著魏無羨,目光似是粘在了他身上,久久不願離開。
心中有千言萬語,如潮水般洶湧,可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而魏無羨再次見到藍湛,心中亦是歡喜的,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上前,一句冷冰冰話讓他停住了腳步。
魏嬰:“一路追殺溫氏族人的是你?”
魏無羨又是氣憤,又是委屈,說出的話自然不大好聽:“是又怎麼樣。”
藍忘機:“為何棄了劍道改修它途,鬼道損身更損心性。”
魏無羨:“我修的是符咒,習的是音律。
怎麼就損心性了,再說了損不損心性,損多少又關旁人也人什麼事。”
藍忘機輕聲的低喃:“旁人。”
原來他在魏嬰心中竟隻是旁人,可他還是擔心魏嬰。
又道:“魏嬰,跟我回姑蘇。”
魏無羨:“怎麼看不慣我這種邪魔歪道,是要廢了我的功法,還是囚禁我。
你以為你是誰,你們姑蘇藍氏是誰,當真,以為我不會反抗。”
藍忘機身體微晃,無比痛恨此刻的自己,明明不是這樣的,怎麼會讓魏嬰誤會。
正在不知該怎麼辦時。
“阿嬰”隻見一白衣女子出現在門口,藍忘機看著剛剛還滿身是刺的魏嬰,見到這女子後,立馬放下全身戒備,笑容燦爛的跑了過去,拉著女子的衣角驕傲的道:“阿姐,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客棧等著我嗎,你看我報仇了,厲害吧”隻見那女子用手摸了下魏嬰的頭,溫柔的說:“厲害,我們阿嬰最厲害了。”
藍湛心裡像刀絞一樣的痛。
古雲夕在門外看了許久,這藍二公子,看弟弟的眼神激動,喜悅,關心,甚至帶著些小心翼翼。
“藍二公子,我們外麵聊下可好,抬頭看了遠處的溫晁一眼,想必你也不願呆在這裡。”
“好。”
藍忘機抬手一禮,便跟著古雲夕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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