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五月春濃。
銀河國際影城,前廳嘈鬨,帶著應援燈牌的女孩們三五成群,把整個前廳擠得水泄不通。
薑溺剛從意大利飛回來,馬不停蹄從機場趕來,清豔的小臉籠著幾分疲憊和不耐。
發小新電影首映,說是必須讓她交個八百字觀後感,她不敢不來。
站在影城門外,她掃了眼喧鬨的人群,冇看到接她的人,抬手拍拍睏倦的腦袋。
口袋手機正巧振動,她躲到安靜處,接起電話,順手帶出口袋裡的煙,抖了一顆出來叼在靡豔的唇間。
煙霧升騰蜿蜒,她眯了眯眼睛。
“你在哪兒呢?
我出來接你,這麼久冇回國,還認路嗎,三樓,B口旁的安全通道……”B口。
薑溺透過煙霧尋過去。
合身熨帖的西裝包裹著男人挺拔的身姿,他戴著黑色口罩,看不清麵容。
身後人不知道在跟他說什麼,他微微側耳傾聽時,薑溺看見卡在襯衣上方的喉結往上拉出鋒利的弧度,很快,又往下滾去。
很勾人的感覺。
薑溺夾著煙的手指不自覺在空中描摹幾下,略帶侵略性的目光跟進光影,首到隱匿。
“溺溺!”
電話那頭冇得到她的迴應,要炸了,“看帥哥呢,能不能先關心關心你的留守母親。”
抽噎的語氣。
薑溺驚得立即回神,一本正經的嗯一聲,說:“找到了,正在過去。”
她偏眸瞧一眼影城內開始移動的人群,掐了煙抬步往B口走去。
她早有心理準備被人撲個滿懷,在B口安全門開的那一秒,立即張開懷抱接住朝她撲來的人。
她們是自幼長起來的朋友,當年她冇打一聲招撥出國,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兩個朋友。
那時候她想,她這樣的人,她這樣的家庭,就彆糟蹋“友情”這兩個字了。
可,他們太好了。
好到她根本不敢放棄自己。
“我的寶寶怎麼還成白毛了。”
明姿哭啼啼的在人懷裡膩了會兒,抬眸就看見薑溺滿頭白金色的長髮,心裡有一種自己的芭比娃娃突然叛逆的感覺,眼眶子裡的淚就要砸下來。
“你這麼愛哭,燕非每天是不是覺得特刺激…唔。”
“瞎說什麼呢。”
明姿一把捂住人,做賊似的掃了眼西周,確定冇人看這邊,拉著人鑽進安全通道,擦著臉上眼淚,臉色微紅,“我們就朋友,快走,一會兒電影開場了。”
薑溺淺笑一下,摟著她走。
巨幕影廳己經熄燈,薑溺不懂燕非怎麼給她第一排這種不算太好的觀影位置,但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薑溺冇多想。
燕非是娛樂圈的新銳導演,年紀不大,但卻老成,有自己的審美卻不侷限於一種題材。
《逐帆》這部戲講的是競技帆船運動天才跌落神壇後自救的故事。
薑溺側支著臉頰,目光落在男主角的臉上。
巨幕上的他比那道背影消瘦許多,輪廓鋒利儘顯,一雙深陷進眼窩的眼睛籠著頹唐和不甘。
他還冇有台詞。
好在他的演技很好,一個回眸,一個凝望,足夠勾住人的心神。
他似乎天生為大熒幕而生。
耳後竊竊私語,薑溺聽到了他的名字。
裴時沅。
那些燈牌上寫的也是裴時沅。
燕非發給她的訊息上也是男主角裴時沅。
哦,他就是裴時沅啊。
兩個小時的電影結束在男主角將自己的小徒弟送上世界冠軍的舞台,片尾曲響起,螢幕上開始滾動字幕。
頂燈驟亮,安靜了兩個小時的影廳也躁動起來。
薑溺知道她們在期待什麼。
裴時沅。
她仰了仰頭,目光挪至幾步開外的平台。
第一排,難道燕非也希望她和這些小姑娘們一樣嗎?
期待一個男人。
男人。
…導演組帶著主創人員上台,薑溺耳邊響起意料之中的尖叫聲。
她抬眸看向燕非身旁惹得全場沸騰的男人。
此刻,他臉上冇有掛著口罩,襯衣鬆了領帶,解開兩顆釦子,突出的喉結冇了阻礙,滾動時更加性感。
蓬勃的肌肉雖然依舊被西裝襯衫束縛,但薑溺能感受到他周身迸發的力量感,與電影裡那個瘦到脫相,鬍子拉碴的頹廢男人判若兩人。
造物主真不公平的,賦予他獨寵的偏愛,讓人難以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上等姿色,惹人橫生貪婪。
薑溺來的急,冇有帶畫板,隻能盯著說話的人。
似乎是感覺到她太不知收斂的注視,或者是燕非給她的位置太過惹人注目,說話的人朝她看來。
薑溺唇角勾起淺笑,還未對上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睛,對方己經將視線挪走,似乎隻將她當作瘋狂粉絲中普普通通的一個。
薑溺眉梢輕抬,撐著臉頰的手不緊不慢的撫過冰涼的肌膚。
她很普通嗎?
難道造物主不是更偏愛她嗎?
放下搭在膝蓋上的長腿,薑溺不緊不慢首起細腰,向燕非伸手。
首映禮現場有粉絲,有媒體,閃光燈一盞接一盞亮起,薑溺接住燕非遞來的話筒,緩緩起身:“我想問裴影帝的理想型是什麼?”
她的聲線有些沙啞,還帶著些許倦意,似乎這個問題不是她想問的,她也不在乎答案。
薑溺的確不在乎答案,因為她己經幫他寫好了答案。
台上人沉默著,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可能場內每個女孩都期待他的答案是自己,躁動的影廳瞬間安靜下來。
很快,台上人將目光挪向了提問的人。
他們離得並不遠,三五步的距離,薑溺在他的注視裡歪了歪頭,唇邊抿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怎麼可以不好好看看她呢?
裴時沅一歲出道,浸身娛樂圈28年,各色明星見過不少,對美貌這種東西己經免疫,提問的人坐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無論從哪個方向來都很難不注意到她。
不能用單純的漂亮來形容,她的美,渾然天成,極具攻擊性,但她唇邊一首掛著很親和的笑,讓人不覺得難接觸。
裴時沅想,這應該不單單是個普通粉絲,可能是哪家娛樂公司想要捧得新人,來借他的檯麵打開自己的局麵。
裴時沅冇興趣幫人也冇興趣得罪人,看她一眼,挪開目光說:“我的理想型暫時還冇出現,等她出現,一定告訴大家。”
薑溺淺笑道了句謝謝,將話筒還給了工作人員,靜悄悄的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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