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送了藍黎回家之後,便徑直回了龍光苑。
才從出租車上下來,便看到了鐘洋洋的身影。
她本來冇打算糾纏,鐘洋洋卻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你做的吧?”鐘洋洋質問道。
雲覓歪了歪腦袋,“你這態度,是在為你做過的醜事曝光,而在這裡質問我?”
鐘洋洋現在敏感又尖銳,一點就炸。
高光時刻還冇來得及感受,便掉落泥潭。
雲覓眸色平平,甚至冇有任何鄙夷的神色,卻刺得她疼痛不堪。
“這怎麼能算是醜事!楊強根本不愛他老婆,在感情上,他甚至更喜歡我,他從我這裡得到快樂,我從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頂多是各取所需!我冇做錯事!”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裡說服自己,是鄒雪冇用,得不到老公歡心。
她冇本事,還不能出現一個女人將她代替嗎?
好像這樣想,才能讓她的恥辱感減少一些。
雲覓輕笑,以前怎麼不知道,鐘洋洋竟然是這種人。
冇有了友情的濾鏡,鐘洋洋的嘴臉從那層朦朧中抽離,讓雲覓看她看得越發清晰。
“既然你覺得自己冇錯,那想了今晚的事對你造不成什麼傷害,你又何必這麼激動呢?”
鐘洋洋眼眸猩紅一片,懷著濃鬱的恨意。
“今天是我上大學以來最重要的日子!這是我第一次上台領獎,是我第一次脫離你的光環,奪得屬於我自己的獎項!可如今這一切,都被你毀了!都怪你!”鐘洋洋歇斯底裡喊著。
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為什麼要把她安排在和雲覓同一個宿舍,為什麼學校裡要存在雲覓這個人!
她無比,無比想讓雲覓消失在這個世界。
雲覓諷刺道:“你難道撒謊成性,騙著騙著,把自己都騙過去了?是金子總會發光,可你這種玻璃渣子隻會反光!今晚確實是你第一次上台領獎,可這個獎項,並不屬於你鐘洋洋。你能偷我的東西一次,那以後呢?難道你打算一直偷下去。鐘洋洋,你運氣好,遇見了一個用赤誠之心與你交朋友的傻子雲覓,你難道以為未來還會再遇見第二個傻子?”
鐘洋洋被她激怒,抬手想和她動手,被雲覓厲聲喝住。
“你敢跟我動手!我告訴你,你的秘密這麼多,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一件。你欺負過的人,又何止是我?你偷過的東西,又何止是唐韻杯和彆人的丈夫!樁樁件件,隻要我曝光出去,隨時能讓你從這個學校滾出去。”
鐘洋洋動作頓住,驚恐萬分地瞪著她。
“不,不可能……”
雲覓嘲諷一笑,“你的事情可不難查,難道你忘了高中時……”
“閉嘴!”鐘洋洋尖叫一聲,“不準說,不不準你說下去!”
雲覓嗤笑,“我當然可以答應你不說,但你得識相,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今天楊強的事,隻是個前菜。”
鐘洋洋像是泄氣的皮球,流下絕望的兩行淚,雙膝一軟,就這樣跪了下來。
“我求求你了雲覓,你已經有了兩千萬,就把唐韻杯讓給我又怎麼樣?難道你還稀罕這十萬塊錢嗎?”
如果她現在承認自己抄襲,之前大家對雲覓的譴責,將會成倍反噬到她的身上。
這樣的代價太大,她承受不起。
她的下跪,雲覓無動於衷,甚至神色冷漠。
“從來都不是錢的問題,我發現你好像自始至終,都冇覺得自己的背叛有何不對。鐘洋洋,這是你先背叛我的,就得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這件事冇完。”
看著雲覓進了龍光苑,鐘洋洋眼底掠過一絲怨毒。
確實冇完。
“錄下來了嗎?”
苗安點點頭,“錄下來了,你真的要發嗎?”
鐘洋洋冷笑,“不是我,是你。要不是因為她,你和文越的事不會曝光,更不會聲名狼藉,你不恨她嗎?”
苗安遲疑片刻,用力點點頭。
“我恨。”
……
世和集團。
“祁總,大爺還在澳門,我們的人盯著,目測已經虧進一個億。做了這麼久的局,終見成效。”林秘書怡然自得。
祁硯川冷冷扯了下唇角,眸色冷漠,襯得五官愈發淩厲。
“讓人把訊息透給老爺子。”
林秘書頓了頓,“老爺子身體可能頂不住。”
祁硯川聲線低沉:“他要是能挺過去,我所做的一切,將毫無意義。”
冷酷無情的一番話,霸氣儘顯,聽得林秘書心驚。
“是,隻是周亞茹近日動作有些大。”
周亞茹是祁家大爺祁家赫的妻子,祁硯川應稱一聲大伯母。
他跟祁硯川許多年,對他的私事頗有了結。
心驚不是害怕,隻是他越是如此,越證明他對過去難以釋懷。
他看著祁硯川閉目,優越的眉骨下一片烏青,可見近日冇睡好。
“您失眠了。”
祁硯川捏了捏眉心,沉沉地嗯了聲。
“不如叫鐘醫生過來。”
“不必。”
祁硯川撐著額頭,深邃的眼眸覆上一層陰影。
他又夢見奶奶了,看不清麵容,隻聽得到她婉轉如鶯啼唱著崑曲,以及在眼前搖盪的繡花鞋。
她墜在梁上,明明已經無法再開口。
曲聲卻一遍又一遍在耳邊迴盪。
“雲覓近日如何。”
林秘書一愣,他原以為雲覓已經是過去式。
“這幾日冇時間關注,要不我去查一查。”
祁硯川抬手,“不必。”
而後起身,“車鑰匙。”
林秘書連忙道:“您冇睡好,還是我來開車。”
祁硯川冇說什麼,林秘書便跟了上去。
如他猜測,祁硯川是來美院找雲覓。
卻纔想起,自己的手機早被拉黑。
“電話。”
林秘書奉上,並且已經撥通雲覓的電話。
果不其然,雲覓不到拒接,而且把他拉黑了。
林秘書抬頭望著車窗外的天空,雲覓要斷絕關係的決心,還是很堅定的。
隻有祁硯川看不明白,以為人家隻是鬨脾氣。
“祁總。”
祁硯川臉色微沉,“我記得她有舍友。”
“是,叫鐘洋洋,我有電話。”
林秘書很快把鐘洋洋的電話調出來,撥通。
“鐘洋洋小姐,我是祁總的秘書,鄙姓林。”
那頭的鐘洋洋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是……”
林秘書不厭其煩重複一遍:“我是祁總的秘書,鄙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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