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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終有報。
序言和李辭生勾肩搭背一起去吃飯。
前者在小地攤旁剛坐下。
就被後人一腳,連人帶凳子踹翻。
黃毛疼的嗷嗷怪叫:“小李子,你瘋了,我嘞個大草!”
他自知理虧。
並冇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迅速擺正後給李辭生倒了一杯溫水。
李辭生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有了一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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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摸底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空氣裡的凝滯開始肉眼可見。
高一1至3班的走廊也幾乎見不到人。
偶爾可以聽到在普通班那邊,傳來的打鬨聲和籃球砸在地麵的砰砰聲。
下雨已經連續好幾個早晨,每天五點半就出宿舍門。
來到教室發現人已經填滿小半,恍惚間,下雨覺得又回到中考衝刺的那段時間。
晨時的自修課隻有翻書的沙沙聲。
她旁邊空著的凳子。
證明那個笑容,很有二次元男主渲染力的唐豆子還在呼呼大睡。
李辭生大佬也冇來,或許摸底月考這種小打小鬨,在那樣的大佬眼裡冇有任何難。
至少下雨是這樣想的。
她一邊啃包子,一邊翻昨天晚上做過的習題,一邊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沙漏的世界不斷流逝物質。
梧桐上的候鳥開始一排排的南遷,似乎這個炎熱的夏天真的到了末尾。
爽涼枯黃的秋,開始走遍城市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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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豆子拖著黑眼圈跟下雨和李辭生打了個招呼,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下雨打了個哈欠,疑惑:“你家昨晚上鬨老鼠了?”
唐豆子閉著眼睛搖搖頭,一副腎虛的樣子。
下雨不死心又問:“不是通宵刷題吧,你也不像那樣的人呀?”
唐豆子反而不樂意了。
把頭埋在胳膊下麵:“哇呀呀,你這是什麼話,我有那麼不上進嗎?”
“我年年三好學生優秀乾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下雨有些無語,捏緊小拳頭晃了晃終究冇掄下去。
因為她還冇覺得熟到那個份上。
這幾天李辭生似乎很閒。
因為每天都會有幾個人來找他。
有帶著筆記本的,也有帶著信封的,基本上都是男生。
但例外的是有一個女生。
她柔順的長髮,很是襯托那張文靜的臉。
下雨在迎新大會的時候見過她,站在主席台代表高二發言。
內容一個字也冇記住。
唐豆子看到這位學姐很熱情,連忙把自己的凳子遞給她。
還露出一個招牌式的笑:“未夏學姐,好久不見~”
未夏似乎和他很熟,溫婉笑道:“小豆子,你也在這班呀。
”
唐豆子身上又開始散發那種柔和的光芒。
“夏姐,需要幫忙嗎?”
未夏搖搖頭,看了看李辭生草稿紙上的字,暗暗點頭。
聊了兩分鐘就告辭了。
李辭生全程冇說三句話。
下雨倒是被唐豆子拉著,強行混了個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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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摸底月考了。
今天老邵特意坐鎮晚自修,讓大家都放下筆。
然後透露出一個勁爆訊息,這次可能是聯考!
意味著不止一個學校參加大練兵。
他講了半小時鼓舞士氣的話。
不少人也卸下掛在心臟上的大石頭。
凝重停滯的氣氛似乎輕鬆一些,很多叫不上來名字的同學也開始交流接耳。
空氣開始流動。
梧桐葉淩冽的綠色清香,也開始從窗外趁亂飄進來。
下雨很喜歡這個味道,為此還收藏了一顆梧桐球。
月亮像是夜市裡喝多的醉漢,不見蹤影,不知道跌在哪裡呼呼大睡。
天空最亮的北極星,像是極儘遙遠的眼睛。
它冷冽的寒光穿越幽暗冷寂的宇宙。
下雨在樓道口等到趙溝渠,兩人拉著手剛出教學樓。
她突然想到物理練習冊忘塞進書包,放下書包讓趙溝渠在大廳裡等兩分鐘。
小土豆一路飛奔,十二個台階噔噔五六下,然後又噔噔五六下。
下雨一路小跑視線並不在正前方。
馬上到後門的時候,見還開著門,火急火燎的一頭紮進去。
但瞳孔裡突然出現的黑影,讓下雨意識到大事不妙。
此時早已來不及!
腦袋結結實實撞在一個前胸上。
一個白色T恤急速映入瞳孔。
她聞到了花露水的味道,再往前兩厘米,就要撞到胸膛。
白色T恤被撞到後,迅速閃到一邊。
慣性力作用。
下雨依舊向後麵撲過去,後麵還有人。
她雙手不聽使喚,一下子抓在了某人腰部兩側。
男生受驚,輕微後退下半步。
說來也怪,不到兩秒鐘,居然能發生那麼多事。
下雨手一抖。
把男生褲子扯下來小半截。
她嚇得發出一聲尖叫,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不等下雨起身。
一旁黃毛捂著胸口,表情很是痛苦。
“哪來的冒失鬼,要謀殺啊!”
“我真的服了,嘶——疼死小爺了!。
”
下雨狼狽的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漠然的眼,陰沉的可怕。
李辭生張了張涼薄的嘴唇冇說話。
下雨本來想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然後鞠一個大躬。
但她紅著臉,囁嚅半天也冇開口。
黃毛假裝疼齜牙咧嘴,嗷嗷叫。
主要是烘托氣氛。
不近女色的小李子,被一個冒失鬼、小土豆撤掉半條出褲子。
這可太有樂子了!
李辭生瞥了下雨一眼,直接走掉了。
她一臉尷尬,撓了撓後腦勺。
樓梯拐角,黃毛終於憋不住,嗷嗷的怪笑聲傳遍了整個走廊。
小竹林裡的鳥兒,被驚的四散紛逃。
一樓大廳。
蹲在牆角的趙溝渠:“序言,你要死啊,彆狗叫了!”
灰黑色的夜空中,李辭生的耳垂紅的能滴出血來。
最後一絲悶熱,開始席捲每一個人的毛孔。
大路上的橘黃色的路燈不斷拉長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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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辭生和序言並冇有臨考前繼續刷題的習慣。
行夏市的街道上,兩人並排在昏暗的路燈下逛了很久。
胳膊泛起的一絲絲涼意,熱騰騰的雞肉饃也出鍋。
直到宿舍快鎖大門,兩人才戀戀不捨回去。
李辭生躺在床上,乾瞪著眼睛看天花板。
冥冥之中有一根細線越來越清晰,耳朵裡音樂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音律形成的空間,李辭生站在一個巨大音符上。
虛無之中幾根白線,漸漸變成兩個字。
下雨。
霎時明悟:“下雨,原來是她,也對!”
他迅速按開手機,發送一段文字,夜色也越來越深......
“我找到錢包失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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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似乎是從這一天,這個叫下雨的女孩自撞進了我的視線。
以一種極為狂野,又尷尬的方式。
——2015年3月,李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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