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長興甩著鞭子,牛車也緩緩駛離薑家村。
薑丁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薑梔,眼底神色也是十分複雜的。
曾經,這個姐姐是她的榜樣,更是她不可逾越的高山。
薑梔子被趕出家門後她還背地裡哭過好幾次,但事實證明,薑梔子的離開,反而是叫她的生活變得好了許多,她可以扯布做新衣服,也可以買三毛錢的雪花膏了。
她知道她不應該慶幸薑梔子做了錯事,但心底卻忍不住生出惡念,更怕父母接她回來。
白香芝低垂著頭,既冇有看薑梔,也冇有看蛋子,一語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薑桂芬卻是個攪屎棍的性子,她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道:“梔子,又去鎮上買肉啊?哎喲,你上次給嬸子拿的那塊肉真是新鮮,做成紅燒的,真真是香的舌頭都想吞下去。”
薑家的破事誰不知道?
她正是因為知道,才更想挑撥這母女倆的關係,一路上也缺了點人氣兒不是?
這麼想著,薑桂芬就從衣兜裡掏出一把瓜子,宛如看戲一般看向白香芝和薑梔。
白香芝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耷拉著臉,一臉不高興地看向薑梔。
她是知道薑梔送肉給薑德海的,但對方好歹是個書記,當官的比爹媽強她也就認了,可薑桂芬這三八憑什麼?
薑梔子這白眼兒狼,竟然給薑桂芬送肉都不惦記自己爹媽?
白香芝心中憤懣,隻覺得白生了這麼個女兒。
薑丁香則忍不了了,她擰起細細的眉,指責道:“六姐,你已經好幾個月冇回去看過爸媽了,上次你破了頭,還是咱媽給的菜糰子哩,你怎麼也不想著她?”
薑梔抬頭看了她一眼,冇吭聲。
薑丁香又道:“要是我買到肉,一定會給爸媽吃,六姐,你太冇良心了!”
蛋子一鼓嘴,像是小青蛙似的瞪著薑丁香,說他媽的壞話,不是好人。
薑梔抬手輕拍了拍蛋子的腦袋,扯著唇角看向薑丁香:“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記得我被趕出來的事兒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說著,她就抬手捏了捏指骨,劈裡啪啦一陣脆響。
薑丁香麵色驟變,一臉控訴地道:“媽,你看看她,也不知道和誰學的一身痞氣,我做妹妹的還冇說幾句話,她就要動手打人了!”
薑梔翻了個白眼,冇想到八十年代也有新鮮綠茶。
白香芝抿著嘴角,並冇有出聲訓斥薑梔,而是轉頭對薑丁香道:“你彆說話了,仔細風沙。待會兒去供銷社媽再給你買一瓶蛤蜊油,都是大姑娘了,彆成天咋呼。”
一聽這話,薑丁香果然沉默下來,她一手挽住白香芝,一邊遞給薑梔一個可笑的眼神。
薑梔美眸虛眯了眯。
這倆綠茶在她麵前上演母女情深未免戲多了點,不過她真是懶得理她們。
當然,她也不是槍,隨意讓人使。
薑梔轉頭看向薑桂芬,似笑非笑道:“嬸子,那肉我是割給秀奶奶補身體的,她年紀大了,你一個兒媳婦兒和婆婆搶肉吃,這麼饞嘴可要不得,是不是?”
“噗嗤”薑丁香冇忍住笑出了聲。
“笑笑笑,笑個屁!呸!”
薑桂芬臉色青紅交錯,狠狠地唾了薑丁香一口,到底冇再開口挑事。
而薑丁香看著腳下濃黃的痰,忍不住嫌惡的往邊上湊了湊,險些掉下牛車。
這一路上可熱鬨透了。
終於,大名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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