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拉著昏昏欲睡的蛋子下了牛車,也不管薑桂芬和白香芝幾人,掏出兩毛錢遞給薑長興,與他交代一句回程還想搭車的話,就直奔派出所而去。
薑長興看著手裡的毛票,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薑梔的背影,她還真的變了。
……
大名鎮派出所。
薑梔拉著蛋子進去,今天是週日,隻有一個值班的公安。
她上前幾步,從籃子裡取出準備好的證件,說道:“公安同誌您好,我來給孩子申辦戶口,喏,這是證件證明。”
男公安抬頭看了她一眼,打開戶口簿看了一眼,又鋪開非婚生育證明。
他一看這證明就想起了薑梔,不由道:“是你啊。”
薑梔倒是從善如流,絲毫不覺得窘迫:“是我,公安同誌你看,今天能不能辦好戶口?”
“你不是有四個孩子嗎?那三個不辦?”
男公安順勢看了看緊挨著薑梔的蛋子,想起四胞胎的事,好奇地問了一句。
薑梔抿了抿唇,垂眸看看麵色一下就黯淡下來的蛋子,說道:“他要上學。”
男公安見她不想多說,撇撇嘴,也懶得和風評不好的薑梔多聊,拿出印章開始準備上戶事宜,中途還開口問了一句:“上什麼名字?”
薑梔頓了頓,沉吟道:“就叫薑南戈吧,南方的南,沙漠戈壁的戈。”
聽到這頗具文化水平的名字,男公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想到,這位四胞胎的媽媽當初好像還是沁縣高中的學生,也就不再多問,麻利地辦好了手續。
不多時,“薑南戈”的戶口就新鮮出爐了。
薑梔拿起大紅色膠皮封麵的戶口簿,她是戶主,下麵就是蛋子的戶口,上麵以手寫的方式標註出了各種登記資訊。
“謝了,公安同誌。”
說罷,薑梔就帶著蛋子離開了派出所。
“媽媽,給我看看吧?”
蛋子目光希冀地看著薑梔手裡的戶口簿,他剛剛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薑南戈,是南方的南,沙漠戈壁的戈,聽起來比蛋子要好很多呢。
薑梔輕笑著把戶口簿遞給他。
薑南戈,施南戈,如果說以後他還是要成為後者,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叫這個名字。
蛋子雖然也不認識這幾個字,但看著自己戶口那一頁和薑梔的在一本戶口簿裡,還是咧嘴笑了,他知道,他以後不會被賣掉了,旋即心滿意足的把戶口簿還給薑梔。
“媽媽,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做生意。”
“啊?”
對話間,薑梔拉著蛋子來到了街邊。
她把手臂上挎著的籃子放在地上,掀開床單,一片黃橙橙的色澤冒出來,十分明豔。
蛋子瞪圓了眼,他才知道原來籃子裡放著的是軟軟糯糯,香香甜甜的香蕉!
可是,香蕉是哪裡來的?
薑梔可冇管那麼多,她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大聲吆喝起來:“香蕉,新鮮的香蕉,一斤三塊,帶票一斤兩塊八咯!新鮮的香蕉啊,香甜軟糯的香蕉咯!”
靜悄悄的街道上,薑梔輕靈溫軟的聲線造成了很強烈的效果。
香蕉是精貴水果,而且不易儲存,大名鎮可從來冇賣過,一時間,湊熱鬨的和見世麵的都蜂擁過來,不一會兒就把薑梔麵前的一小塊地給擋的嚴嚴實實。
一個大娘道:“同誌,這真是香蕉?”
薑梔還冇開口,圈子裡就有人道:“是香蕉,我在省城見過!”
這話一出,人群就沸騰了一般。
“同誌,給我來一斤香蕉!有票!”
“我也要一斤,我也要,我也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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