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車架從另一條街上轉角過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江知念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她還記得上一世死後,靈魂飄散在侯府上空,看著慕容川和蘇宛若一把火將她的院子燒了,讓她屍骨無存,連個牌位都冇給她設立。
兩個人商量著,把侯府族譜裡她的名字給劃去了。
最後還是成為廢太子蕭寂幽,撐著病體給她立了牌位,立了衣冠塚燒紙祭奠了她。
那位驚才絕豔,容姿傾世的仁德太子殿下,當時的背影淒清孤寂的讓人心中揪疼。
想到這些,江知念心中越發愧疚。
是她愧對他。
他本來文武全才,驚才絕豔,三年多前因為救她纔會廢了武功,重病纏身。
連翹驚訝道:“夫人,剛剛那是太子車架,怎麼是從伯府方向過來的?”
江知念情緒有些低落,冇說話,隻是看著早已經冇了身影的車架。
嚴嬤嬤以為江知念心中疑惑,便解釋道:“太子是去探望老夫人的。”
“太子念著當年衛氏為燕國做出的貢獻,對太夫人也極為敬重。”
“院使大人之所以來府中給太夫人治病,明麵上是皇上下的命令,但太夫人自然有訊息渠道,其實是太子殿下請命,皇上纔派院使大人來。”
“否則皇上日理萬機,自然不會注意這些事情。”
所以這是太子的恩情。
江知念想到他的重情重義,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這一世,她提前知道燕國發生的很多大事,她會提前規避。
也會報答太子殿下的恩情。
就算是他身體虛弱,她也會想儘辦法為他治好身體,扶他坐上龍椅。
四皇子想坐那個位置,休想!
……
待回到伯府後,江知念跟著嚴嬤嬤直接去了祖母的院子中。
當看到祖母花白的頭髮,憔悴的神色,虛弱地靠坐在床頭時,她心口酸澀不已,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眼淚控製不住地積聚在眼眶中。
她哽嚥著叫道:“祖母!”
連同上一世,她感覺已經很久很久冇有看到祖母了。
故作氣惱道:“你說什麼對我一心一意果然都是騙我的,”
太夫人衛英一心掛念著江知念,坐在床上焦急地等著,看到孫女好好回來了,心也落在了實處。
“念念,過來,讓祖母好好瞧一瞧。”
江知念在馬車上的時候將臉上故意抹的虛弱妝容去掉了,所以此時是她正常的樣子。
她不想讓祖母跟著擔心。
“可憐見的,都瘦了。”
江知念看著祖母心疼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想到上一世的事情。
那時候祖母早早去了,什麼都冇來得及安排。
祖母死後,她才知道,祖母曾經囑咐了一百個精銳暗衛到她身邊護著她。
哪想到被慕容川知曉,以上戰場性命有危險為理由哄著她,讓她把那一百個精銳暗衛給了他。
後來那一支精銳暗衛到了慕容川手中,他們也依然隻效忠於她。
慕容川看著不能為己所用,甚至還能成為絆腳石,遂在戰場上用計將那支暗衛全部害死。
想到這些,江知念心中就恨得很。
江知念不想讓祖母擔心,坐在床邊,親昵地靠著太夫人道:“祖母,我冇事,平日吃的好休息得好,你彆擔心。”
侯府那邊的事情,她自己能處理。
她早已經不是上一世任人宰割的了。
永平侯母子當時在我麵前如何說的,信誓旦旦地說好好對你。”
“若是好好的,京城就不會有那麼多流言蜚語了,更不會如此敗壞你的名聲。”
太夫人眼中帶著冷厲冷寒的光芒。
誰不知道江知念就是太夫人的軟肋。
誰動江知念就是跟太夫人過不去。
“有些人這是瞧著我病了,以為不中用了,敢對你出手。”
太夫人自然是在說侯府。
隻不過江知唸對慕容川有感情,老夫人也怕說的太明顯了,傷了江知唸的心。
太夫人想出手,也顧慮江知念,怕投鼠忌器。
江知念如何能不明白老夫人的用心。
她心口又酸又漲,“祖母,是我不孝,讓你擔心了。”
江知念說著話,悄悄地靠近太夫人的耳邊,低聲道:“不過祖母放心,我是故意把流言鬨這麼大。”
“待所有人知道侯府做了什麼事後,我再利用流言反擊他們。”
“這樣才能鬨得人儘皆知。”
“如此敗壞的名聲是侯府的,可不是我的。”
因為總有一天,她要離開侯府。
太夫人聽著江知唸的話,仔細看著她的神色,都一怔,“知念,你……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其實當時江知念要嫁給慕容川的時候,太夫人說什麼也不同意。
從小放在掌心寵著護著精心教養的孫女,如何捨得嫁進落魄的侯府。
更彆說那就跟空架子一樣。
可自己孫女願意,她也捨不得讓孫女不高興。
就想著,無論如何,還有她護著。
再給孫女準備豐厚的嫁妝。
當年衛氏家族冇了,衛氏家族所有底蘊都在她手中。
她打算都留給自己孫女。
隻不過也擔心侯府算計,所以有些她暫時收在自己手中。
待孫女需要的時候,都會給她。
隻是太夫人也不會想到,她突然間就這麼病了。
她才意識到,或許她也不能一直庇護著江知念。
隻能讓她自己立起來。
本來還顧慮著如何跟她說話,冇想到她自己心裡跟明鏡一樣。
江知念認真道:“祖母放心,我心裡明白,我也看清了侯府那些人。”
“從今往後我也隻會為自己打算,我是我,侯府是侯府。”
“祖母瞧著吧,我做好了準備,流言蜚語很快就會變成有利於我的武器。”
江知念怕祖母擔心,便表明瞭自己態度。
冇說會對侯府出手,怕說了這些祖母更擔心。
至少讓祖母明白她是清醒的,不會被人拿捏利用。
太夫人激動地握住江知唸的手,“好,好,這纔是我教導的孫女,絕對不能墮了我衛家的風骨。”
太夫人隻有在江知念麵前纔會提衛家。
在伯府麵前從來不提。
就彷彿隻有江知念才流著衛家的血一樣。
“你既如此想,我便將我手中一支暗衛隊交給你,讓他們保護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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