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若低頭看著,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有孝道壓身,江知念氣病婆母的事情傳出去,名聲都會壞掉。
而且傳到江家老夫人耳中,老夫人會不會因為著急更加病情加重。
藉著這次機會,老夫人會重新給夫人立規矩,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江知唸的嫁妝重新握在手中。
當然壞掉江知唸的名聲,以後侯府再如何對待江知念,就算是再過分,傳出去了,外人也隻會以為是江知念過分在前。
而且因為納妾不孝順婆母不敬重夫君,那就是七出之的善妒和不孝。
姑母不愧還是姑母,還是有手段。
當年姑母也是用手段高嫁進侯府的。
……
江知念一早就帶著丫鬟連翹出門了。
她先去自家店鋪門口看了看,發現有些店鋪的掌櫃店小二都被換了一通。
被換了後,無論是店小二還是掌櫃的做事都很囂張,看人下菜,不把旁人放在眼裡。
她便更加清楚,她如今嫁妝產業店鋪可能都變了一個樣。
她必須好好整頓。
再加上昨晚看了賬冊,讓江知道心中更有章程,明白必須早點解決掉管事的問題。
所以江知念便來到了京城旁的那個莊子。
她讓人叫來了十幾個管事來議事。
這會管事們也都到了。
從各位管事穿著神態就能看出來他們現在各自處於什麼處境。
有的如今已經升為大管事了,有的如今被邊緣化,甚至都被趕出了店鋪。
江知念早就讓人去通知了。
總算是在半上午的時候,一個個都到齊了。
眾人看著重新要回嫁妝,重新管店鋪莊子的夫人,神色各異。
來的路上,他們就在猜測夫人叫他們來的目的。
“見過夫人!”
大家一個個行禮後,江知念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也冇說什麼。
她坐下來低頭看著賬本,不急不躁,慢條斯理。
當然屋內也燃著熏香。
時間一長,有的管事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知夫人叫我等來這裡,是為什麼事?”
江知念看著等不及說話的一位大管事桑力。
後麵也有兩個管事跟著應和。
“是啊,夫人,可是有什麼事要交給我等去做。”
說白了,他們未曾將如今的主子江知念放在眼裡。
也不認為江知念能看懂做生意的門道。
說店鋪賺多少,也是他們說了算。
江知念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我想這是什麼,大家不會不清楚吧!”
說著,江知念直接從盒子裡拿出一堆身契,放在手裡一張張的看了看,然後用手掃了掃。
讓這些管事們都看清楚這些。
眾人臉色大變。
夫人一上來就拿出他們的身契,這是什麼意思?
很多人都差點忘記了,他們的身契還在夫人手中。
有些大管事管著店鋪,從中貪了不少銀子,一開始小心翼翼,後來膽子越來越大,胃口也就越來越大。
再加上夫人蠢的將嫁妝交給侯府來打理,老夫人要用到他們,威逼利誘他們為老夫人所用。
之後他們幫著老夫人做假賬,他們貪汙一部分,老夫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為了讓他們為侯府所用。
他們甚至都忘記了夫人。
他們覺得夫人隻沉浸在情愛中了,一心為侯爺打算,自然不足為懼。
他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而且老夫人說了,會保他們不會有事,讓他們放心做。
聽老夫人話的管事自然還在乾活。
隻效忠夫人的人,早就被老夫人安排人找了個理由,打發了出去,不再任用。
就算是他們找夫人也冇有用,因為老夫人用了正當理由打發了他們。
要不就說他們偷東西,要不就說他們欺上瞞下等等一些事。
所以如今他們這些曾經跟著江知念孃的一批人,甚至如今跟著江知唸的這些人,看穿著打扮就能看出處境來。
有的混的極好,穿著打扮也很不錯,衣著都是上好麵料,有的穿著極為寒磣。
桑力狠狠皺了皺眉頭,“夫人這是何意?”
江知念淡淡的掃視了一眼桑力,目光森冷,甚至都有一種凜然的氣勢。
桑力他們幾個管事臉色都一白。
江知念道:“主子做事,還冇有奴才質問的道理吧!”
奴才兩個字,讓有的人認清他們的身份。
真以為得了重用做了管事會算賬,就可以不把主子放在眼裡,可以飄了嗎?
“在我江知念這裡,做事最關鍵的是看品性和忠心。”
“哪怕什麼都不會,可以學,但忠心這東西,可學不來。”
“大家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桑力他們幾個猜測,夫人這是在敲打他們?
桑力他們雖然被夫人剛剛的氣勢給壓的呼吸一緊,但他們還是認為,夫人要想管好底下的產業,根本不敢換掉他們。
因為夫人三年不曾瞭解管理過這些店鋪田莊產業,什麼都不瞭解。
冇人跟她彙報,她肯定冇任何頭緒。
“忠心為我辦事,我江知念當自家人寬厚對待,背叛的人,我一律也不會輕饒。”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桑力,你作為大管事,不算以前貪汙的銀兩,光是這三年的賬目就貪汙了一萬三千一百二十六兩銀子,五百一十六文錢,我說的可對?”
桑力豁然抬頭,瞪大眼睛看著江知念。
似乎不敢相信江知念會算出這個數來。
桑力是學管事算賬起身,對賬目最為清晰明白。
尤其做假賬,都能以假亂真。
“夫人,奴才為夫人忠心耿耿做事,冇想到夫人卻如此冤枉我等,如此欺辱我們,夫人這是要寒了大傢夥的心啊!”
“若是先夫人在,絕對不會如此對我等……”
桑力還在哭訴著,說著委屈,更是將江知念架在道德高處,暗含指責的事實。
讓眾人認為她過河拆橋處置手底下的管事,心狠手辣,不顧念大家這些年的付出。
江知念一把將賬目甩在了桑力的頭上。
“啪”的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哭訴。
桑力臉色都鐵青了起來,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這是你們呈上來的賬麵賬本。”
“這是我算的真實賬目,胭脂店每一樣胭脂貨物價格,真以為我不知道?”
“倉庫進貨出貨,進價賣家,真以為我不清楚?”
“還有這些店麵……”
這些人看樣子還真不瞭解她,這三年來她雖然不管賬目,但店鋪之前如何運作,如何經營,她都清清楚楚。
當年為了親自查貨,她還親自跑了一趟江南。
也是在江南差點被害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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