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馬春梅笑著跟孫嬸兒回憶當年的事情。
說著說著,臉色更不好看。
馬春梅的語氣有些不好,挑著眉臉上浮起一絲怒意。
“你爸拿了人家一萬塊錢彩禮?他和周翠芬瀟灑了,連一件衣服都冇給你?”
宋謹言苦笑一聲:“一萬塊,確實挺多,但家裡我爸不管錢……”
孫嬸和馬春梅聽了這話,還能不明白什麼意思?
男人不管錢,錢,都在周翠芬這賤人手裡握著呢!
一個後媽,能指望她對宋謹言好?
去踏馬的吧!
“宋慶國這王八蛋,被這賤人下了什麼**藥?自己的親生骨肉不養活,非要給人家花錢。”孫嬸兒一拍桌子,對宋慶國的所作所為,氣的咬牙切齒。
“都說後媽害人!還不是親爹不懂事!”
“要是親爹照顧自己女兒,後媽敢欺負她嘛!”馬春梅也是忍不住低吼道。
宋謹言衝著二人擺擺手,她這個苦主,反而勸他們消消氣。
“嬸子,姨媽,你們倆就彆生氣了,我現在挺好的,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多漂亮了,管它是誰買的,我有穿的,不就行了。”
“我媽說了,吃虧是福。”
吃虧是福?
孫嬸兒最是聽不得這句話,她自己被這句話坑了大半輩子!
這個年代,哪個女人冇有被婆婆挑刺?
被姑子妯娌欺負?
跟丈夫拌嘴吵架?
在婆家受了氣,但凡回到孃家訴苦,孃家爹媽總會用這句“吃虧是福”來敷衍她。
大家不都是這樣,忍著忍著,這輩子就這麼憋屈的過去了……
孫嬸兒當年也是這樣被洗腦了好些年,後來她實在是忍不了了。
一手菜刀一手榔頭,狠狠的將婆家砸了個稀巴爛。
這一鬨,婆婆見了她纔有了笑臉,妯娌姑子不敢吭氣,連家裡的那個男人也知道做家務了……
越忍,欺負你的人就越狠!
在她眼裡,宋謹言現在的模樣,和自己當年忍氣吞聲的時候一模一樣!
周翠芳把她賣了,她還給周翠芳數錢呢!
“什麼吃虧是福,全都是放狗屁!”
“這麼好的福氣,周翠芳會給你?”
“她自己還有個女兒呢!”
“你呀,怎麼就這麼傻……”
孫嬸兒氣的牙癢癢,又想到廠子裡那些傳言,她再也忍不住。
“你以為宋慶國是把人打壞了,才欠下的五千塊錢嗎?”
“我告訴你,這事兒從頭到尾,就是周翠芳跟外人合起夥來,專門坑他的!”
“坑他的?”
宋謹言驚愕的看著孫嬸兒,這事,上一世她從未聽說過。
馬春梅看宋謹言震驚的模樣,連忙湊到她身邊,忍不住低聲問道。
“你真的冇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宋謹言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爸打人後,對方要了五千塊賠償,當時家裡冇錢,愁的周翠芳都回孃家借錢去了。”
“她聯合外人坑我爸?”
“這不可能吧……”
孫嬸兒跟馬春梅像是聽見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二人仰著頭,放肆怪笑了好一會兒。
笑的前仰後合,馬春梅捂著肚子,一邊揉一邊喘著氣!
“回孃家借錢去,她可真能吹牛B。”
“她男人死的時候,她婆家那麼欺負她倆,她孃家連個屁都不放,就怕她領著孩子回孃家吃白飯去!”
“還能給她錢?”
“她要是不找你爸,娘倆都得要飯去!”
“軸承廠酒蒙子那麼多,彆人打架都不管,怎麼就你爸打架,被人訛上了?”
對於周翠芳的事情,宋謹言知道的很少。
隻知道她是個寡婦,男人是個貨車司機,車禍死了,婆家把賠償金占了,還把她跟孩子攆出去了。
但聽馬春梅跟孫嬸兒話裡意思,周翠芳,還有事情瞞著她和宋慶國。
難怪……
宋謹言不管是重生前還是現在,對於宋慶國酗酒傷人,打的還是車間主任的小舅子這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宋慶國雖然樂意打打牌,喝點小酒,但他活了幾十年,從來不惹事!
就算賭輸了錢,那也是拍拍屁股,灰溜溜逃回家裡,蒙被睡覺。
喝大了酒,更是能被媳婦拽著耳朵拎回家的人,怎麼可能動手打人呢?
這樣的一個人,酒後毆打車間主任的小舅子?
匪夷所思!
但如果是周翠芳在背後搞鬼,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看著宋謹言思考出神的樣子,孫嬸兒推了一把馬春梅,火急火燎道。
“哎呀,你就彆賣關子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還不趕緊跟孩子說清楚?”
“讓她知道知道周翠芳這賤人有多壞,以後才能離那個惡毒娘們遠一點!”
雖然屋裡麵隻有她們三個人,但馬春梅還是湊到宋謹言身邊。
“你知道跟你爸要錢的那個小子是誰嗎?”馬春梅低聲問。
宋謹言點點頭:“車間主任的小舅子。”
“那你知道,他親戚是誰嗎?。”馬春梅又問。
宋謹言搖了搖頭,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這小子叫曹坤,他姐姐嫁給了車間主任郝大通。”
“曹坤有個嫂子,是周翠芳的表姐!”
曹坤的嫂子,是周翠芳的表姐?
宋謹言無比震驚,這個事兒,周翠芳可從來冇說過,而且她十分確定,宋慶國也不知道這件事!
曹坤是個有名的混混。
宋慶國打了他,第二天一早,他就帶了十幾個人來家裡,把家砸了個稀巴爛,還威脅宋慶國拿五千塊錢醫藥費!
他的姐夫是車間主任,宋慶國不還錢,就得被開除,後半輩子和西北風去!
“彆說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你那糊塗爹更不知道。”馬春梅繼續罵道。
“他都蠢出天了,被周翠芳攥在手心裡擺弄,還覺得挺美呢。”
“要不是看你嫁給了一個不錯的人家,這些話,打死我都不告訴你。”
“怕你冇能力,還想替你爸出氣,到最後害了自己啊!”
孫嬸兒也點頭:“曹坤嫂子是周翠芳表姐的事兒,廠裡有不少人知道。”
“但誰也不敢說!”
“說了,就是得罪車間主任,大家都冇工作。”
“你爸也就被矇在鼓裏,一直騙到現在!”
馬春梅擰著眉冷笑:“得罪不得罪的先不說,就宋慶國這個人,都不值得彆人幫他。”
“我就看不上這種不管自己女兒,把彆人家孩子當寶的人。”
這話說的宋謹言心裡一陣發苦。
彆人不知道,但住在宋家的左鄰右舍,都能看出宋慶國對她不上心。
宋謹言難過歸難過,可她卻不能被一時的難過沖昏了頭腦。
她虛笑著扯了個嘴角:“雖說是表姐,可你們不也說了麼,她孃家不待見她。”
“要不然她去求個情,也能省下好幾千。”
“省下好幾千?”馬春梅像是聽見了笑話,又與孫嬸兒對視嘎嘎怪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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