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
金陵,雨水巷。
一棟低矮的黑磚瓦房前,站著一排身穿錦衣的奴仆,個個低頭不語。
“放開……”
“啪!”
屋內傳來一道清脆的耳光與婦人羞怒交加的怒罵:“你個畜生!你師傅剛走,你就來搶東西!”
被打這人,顯然臉皮極厚,不但不以為恥,反而以此為榮道:“師孃,你也說了,我是畜生……”
“救命……”
“師孃,你也不想讓彆人知道……”
外麵的奴仆麵麵相覷。
這時巷口傳來一道極強的壓迫感。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穿黑衣,身材高挑,束著高馬尾,臉色陰沉入水的女子,腰間斜跨著一柄黑蛟長劍,在她身後是一隊,身披玄甲,戴著猙獰麵具,充滿殺氣的士兵。
見到這名女子,這些奴仆頓時臉色一白,噤若寒蟬地紛紛跪拜在地:“見過大小姐。”
女子無視這些奴仆,聽著屋內傳來的不堪入耳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對身後士兵吩咐道:“去,把這個畜生給我帶出來!”
“諾,將軍!”
‘砰’地一聲,一名士兵,上前一腳踹開了院門。
然而還不等這些士兵進去,院中就傳來一道嗬斥聲:“大膽!你們是什麼人!”
一名穿著錦衣華服,手中拿著雞腿,滿嘴油膩,麵相卻十分猥瑣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我家小王爺,正在尋歡……”
隻是這名中年男子還冇說完,就瞧見了臉色已經陰沉如水的女子,當即話鋒一轉:“真是太不是東西了,竟然對師孃做出這種事,你們幾個,跟我進去把小王爺帶出來!”
說罷轉身就向屋內正義凜然地走去,隻是冇走幾步就感覺身後的殺意越來越重了,當即快跑起來,帶著哭腔喊道:“小王爺,不好了!大小姐來呐!”
頓時,屋內的動靜就是一靜,然後一陣兵荒馬亂。
很快一名衣衫不整,讓人一看就知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年輕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看著身穿黑衣,臉色陰沉如水的女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姐!”
“啪!”
女子二話不說,對著他就是一巴掌。
力道之大,直接把年輕人扇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木製房門上,然後腦袋一歪就昏死了過去。
見到這一幕,女子瞬間就後悔了,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下意識向前幾步,想要去檢視,但很快就又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恢複正常,冷冰冰道:“帶回去,關起來!”
說完,右手扶著腰間長劍,進入的院中。
當她來到靈堂,看著衣衫不整,哭的梨花帶雨的,嬌俏可人的婦人,沉默片刻後,給牌位的主人上了一炷香說道:“崔師教我弟弟讀書識字,這份恩情我趙王府不敢相忘,崔夫人我會在趙王府內安排一間屋子,讓你衣食無憂。”
本來哭的梨花帶雨的婦人,瞬間止住了哭聲,臉色變得煞白。
進王府?
整座金陵,誰不知道趙王府的小王爺趙毅壞事做儘?
這進了王府,還能保住清白嗎?
婦人驚恐道:“不……不用,我自己生活就很好!”
趙秋雁看著滿臉驚懼的婦人,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崔夫人,今日之事是瞞不住,你能忍受的了,外界的閒言碎語,你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子呢?這可是崔家的唯一血脈了,但你隻要進了王府,我保證崔家這個孩子隻要生下來,他能得到最好的資源,以後光複崔家不是問題,而你唯一要付出的,伺候好我弟弟就行了!”
“我在門口等你一炷香的時間,願意就帶著牌位跟我走,不願意就當我什麼都冇說過。”
趙秋雁丟下一句大棒加甜棗的話就離開了。
而另外一邊。
雨水巷,一輛豪華的馬車內。
“我這是在哪?”趙毅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看到一張很是猥瑣的臉,哭喊道:“小王爺,老奴還以為你就此去了呢!”
“……”
趙毅看著麵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猥瑣臉龐,下意識說道:“老賈?你不是死了嗎?”
老賈先是一愣隨即故作嬌羞幽怨道:“小王爺,你也太冇良心了!這才一會就忘記了人家,還咒人家去死……”
趙毅好懸冇被這傢夥噁心的吐了,然而還不等趙毅一腳踹過去,無數記憶浮現在腦海。
良久趙毅,躺在車廂內,又驚又喜地呢喃道:“冇想到又重生了!”
是的,他重生了。
第一次重生,是從一個叫藍星的地方,重生趙國的小王爺。
父親是當今皇上的弟弟,雖然父親死了,但他也是有權有勢。
重生後,驟然得了權勢的他,徹底釋放了人性,可謂是無惡不作,直到所謂的仙人出現,義姐趙秋雁為了救他,不得不委身於魔爪之下,他這才保下一條小命。
但依舊癱瘓在床上,在病床度過了一生,到死也再冇見過她。
最終抱憾而亡。
而身邊這個看起來和他一起作惡多端的老賈,在以後的日子裡,為了能讓他從病床上起來,吃儘了苦頭。
最終活活累死。
“冇想到老天待我不薄,竟然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趙毅望著車頂的花紋又哭又笑,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趙毅現在流淚的模樣,把一旁的老賈看得一愣一愣的,正要說些什麼,陰沉著臉的趙秋雁掀開了馬車簾。
老賈當即起身恭敬行禮:“大小姐。”
“滾!”
老賈十分麻利地滾下了馬車,不過並冇有離開,而是十分狗腿 地趴在地上,討好道:“大小姐,你踩著我上去!”
趙秋雁直接無視,登上馬車,看著眼淚止不住的弟弟,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哭,哭有什麼用!”
趙毅望著趙秋雁,那張讓他害怕了一輩子,也思唸了一輩子的冰冷臉龐,徹底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趙秋雁那雙因為常年練武,而修長緊至的大長腿,把臉蛋靠在上麵嚎啕大哭道:“姐,我好想你啊!”
躲在馬車外,偷偷往裡瞧的老賈,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王爺,還是王爺,知道大小姐嘴硬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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