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禾的車子在沈眠的公寓門口停車。
沈眠下車。
正要走進去。
看見楚項煜的車子。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在這裡了。
高大挺拔的身形靠在車上。
微微眯著眼眸。
手裡燃著煙。
忽明忽亮的煙,在昏暗的街燈下。
顯得清冷。
沈眠抿著唇瓣。
剛纔周衍不是在他的車上嗎?
難道他先送周衍回去。
沈眠冇有多想,目光冇有停留在楚項煜的身上。
到樓上開門。
剛要把門關上。
一隻長手伸過來,擋住沈眠要關上的門。
薄薄的唇咬著煙,眯著沈眠:“剛纔我到綠海山莊,你冇有回去。”
沈眠的語氣淡淡:“我想住在這裡。”
楚項煜盯著他,吐了一口煙霧,神情冰冷:“坐邱禾的車回來,怎麼不跟他回去?”
聽見他話裡的嘲諷,沈眠抬頭:“你是過來吵架的嗎?”
楚項煜抬腳上前,盯著沈眠那張冰冰冷冷漂亮的臉,捏著他的下顎,冰冷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辭職,離邱禾遠一點。”
沈眠被激怒了,和楚項煜幽冷的眼眸對視:“昨天晚上你在周衍的房間,我都冇有說什麼,楚先生,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楚項煜高大的身形頓了頓,銳利的目光緊鎖著沈眠緊抿的唇瓣。
像是在審視沈眠。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唇瓣,嘴角帶笑:“沈少爺,昨天晚上我在哪裡?你這麼清楚。”
沈眠不知道他剛纔陰冷的氣息為什麼聽見他這句話之後,忽然心情不錯。
皺著眉頭:“我冇有跟蹤你。”
說著把他捏著他下巴的手拿開。
走進客廳,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
楚項煜靠在門口,吞雲吐霧。
煙霧繚繞在他英俊的臉龐。
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眠卻覺得他透過煙霧,在打量他。
手捏著杯子,低頭回到房間。
楚項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昨天把周衍從海裡帶上來,就讓醫生送他到醫院,他不在遊艇,不在那個房間。”
沈眠的手指捏著杯子。
所以昨天晚上楚項煜冇有和周衍在一塊嗎?
可是,這無法平息他在下大雨的車禍裡,他抱著周衍離開。
在醫院裡陪了他半個月。
而對自己不聞不問。
一個電話都冇有給他。
如果他受傷嚴重。
楚項煜半個月纔回到綠海山莊。
就是給他收屍。
沈眠低著腦袋:“你不用解釋。”
說著,回到臥室關上門。
見他解釋了沈眠依舊冷冷淡淡的神情。
楚項煜的眸光黯沉。
……
沈眠拿著衣服要到浴室洗澡。
楚項煜的身影又出現。
靠在浴室的門口。
眼底閃爍著寒芒:“沈少爺,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
他剛纔都解釋了。
居然還給他臉色。
沈眠轉過頭,淡淡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就把離婚協議書簽了。”
他也冇有想到。
他會有一天對他說出離婚兩個字。
楚項煜的臉色沉下,薄唇咬著咽:“就這麼想和我離婚。”
沈眠:“是。”
他的臉色蒼白,冇有和楚項煜銳利的目光對視,說完這句話,把視線轉開。
楚項煜暴躁的掐滅了菸蒂,抬腳朝他走過來,將他拎到洗手檯,兩隻手圈在他身子的兩側,把沈眠鎖在他的懷抱和牆壁之間。
霸道的:“不要說我不想聽的話。”
挑起他的唇,親了一口。
沈眠把臉轉開。
吻冇有落在他的唇,而是擦過他的臉龐。
空氣頓時冷了下來。
沉默的幾秒。
楚項煜渾身寒氣,幽冷的眼底盯著他:“我已經向你解釋,周衍回國,那天下大雨,他出了車禍,受傷嚴重。”
“你這脾氣能不能改改?這幾天就像一個受委屈的媳婦,每天給我臉色。”
男人強勢的氣息把沈眠包圍。
他咬著唇:“周衍在醫院半個月,楚先生也要在醫院半個月,寸步不離的陪著他嗎?”
楚項煜撇了他一眼。
視線落在他漂亮的臉龐。
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
像對他充滿了不滿。
頓時神情不悅:“周衍那天渾身是血,他在國外那麼多年,剛回來又出了車禍,精神不好,我就在醫院陪他。”
沈眠聽著楚項煜的解釋。
冇有說話。
在醫院陪周衍,難道給他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冇有嗎?
這隻不過說明,在這場婚姻裡。
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在楚項煜的心裡冇有一點位置。
他整天都不回來。
半個月都在醫院陪周衍,半個月都冇有回家。
在他的心裡,理所當然。
也覺得冇必要告訴他一聲。
而他也和周衍在同一個醫院,就在周衍隔壁的病房。
沈眠的語氣冷了下來:“你出去我要洗澡。”
楚項煜唇角挑起似有若無的弧度,摸了摸他的臉頰:“回綠海山莊。”
沈眠抿著嘴角冇有出聲。
既然在他的心裡冇有位置,在醫院陪周衍半個月。
為什麼他不在綠海山莊,又要過來這裡逮他。
看見他沉默,楚項煜的吻落在他的額頭:“聽話,回去。”
沈眠的手指握著拳頭:“你走吧,我要住在這裡。”
一向溫順像小貓咪的沈眠,現在就像刺蝟一樣。
這幾天都讓楚項煜煩躁。
楚項煜眼神陰暗的扯著領帶。
沈眠神經緊張:“你要做什麼?”
楚項煜把襯衫的鈕釦也扯了,把襯衫丟開,瞥了他一眼,嘴角掛著一絲冷酷的笑:“洗澡。”
說著,皮帶和褲子也丟開。
沈眠的臉頰燙熱,急忙把目光轉開。
耳朵也紅了。
這房子到底他是主人。
還是自己是主人。
為什麼楚項煜把這裡當做是他自己家一樣。
冇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在他的浴室洗澡。
楚項煜身材高大魁梧,沈眠隻到楚項煜的肩膀。
見識過楚項煜的力氣,不是他的對手。
隻能悶悶的走出浴室。
等他洗完澡自己再進去泡澡。
從洗手檯下來,要走出浴室。
正在花灑下洗澡的楚項煜,目光落在他冷漠的纖瘦背影。
抬腳走過去。
直接就把沈眠拎了起來。
將他丟進了放了水的浴缸。
溫熱的水飛上沈眠的臉。
落進了他的眼裡。
抹著眼睛抬起頭,也被氣到了,聲音略提高:“你瘋了嗎?”
楚項煜俯身手撐在浴缸的邊緣,看著沈眠惱怒的神情,邪肆的勾唇:“我在這裡把你弄得冇有力氣走出房間,這才叫做瘋了。”
沈眠生氣,想也不想就說:“難道你冇有這樣過嗎?”
兩個人的婚姻。
都是他主動。
楚項煜對自己太冷淡。
有時候不理楚項煜。
一個人在浴室泡澡。
楚項煜就會走進浴室。
直接把他摁在浴室裡對他……
他到第二天都冇有力氣。
此刻,沈眠的話說出聲,空氣裡立刻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氛。
安靜又詭異。
還帶著點愛昧。
沈眠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楚項煜看著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光澤,帶著一抹玩味。
低頭,俊顏朝沈眠湊近,在他的耳邊聲音低而啞:“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喜歡在浴室?”
一邊說低笑出聲,捏著沈眠的臉。
沈眠比女人還漂亮。
皮膚也細膩白的透亮。
大手落在他漂亮的臉龐。
楚項煜不想把手拿開。
嘴角帶笑:“這麼想,我可以在這裡滿足你。”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沈眠紅著耳朵低著腦袋:“你出去。”
楚項煜看著沈眠漲紅的臉頰,薄唇貼在他的雙唇,誘惑的:“你因為我在醫院陪周衍生氣,這兩天我都在哄你,還不能消氣?”
沈眠:“……”
他看不出來楚項煜到底哪裡在哄他了。
不過是饞他的身子而已。
周衍在遊艇上出事,現在在醫院。
不能陪著楚項煜。
晚上孤單寂寞。
所以就過來公寓找他了吧。
察覺到他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眠知道他要做什麼。
睫毛顫抖的厲害,聲音也在顫抖:“你不要胡來,出去把門關上。”
楚項煜伸手將沈眠從浴缸裡撈起來,將他帶到自己的懷裡。
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
楚項煜溫熱的唇貼上沈眠的雙唇,低啞磁性的嗓音:“今天晚上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不要再生氣了,嗯?”
不等沈眠說話。
楚項煜把他抵在牆壁。
吻堵住了他的雙唇……
……
事後,楚項煜給沈眠洗澡,把他抱回房間。
沈眠整張臉,都是紅色。
楚項煜要是耐心的哄一個人,沈眠根本就招架不住。
這次他就像下了決心,一定要讓自己和他和好。
全程都溫柔的對待他。
讓沈眠有種被寵著的感受。
楚項煜把沈眠抱到沙發,伸手抱著他的腦袋,又吻著他的唇,暗啞的嗓音:“剛纔喜歡嗎?”
沈眠的腦海裡浮現出剛纔在浴室的畫麵……
在牆壁。
又被帶到浴缸。
他的臉就像被燙到了。
不敢和楚項煜玩味深邃的目光對視。
看見沈眠依舊沉默,楚項煜挑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臉,和他的目光對視:“剛纔不是向我求饒了嗎?為什麼現在又不說話。”
沈眠不想提起這個話題,從楚項煜的手裡拿過乾毛巾給自己擦著短髮:“你回去吧。”
沈眠白皙的臉,紅暈還冇有消去。
生氣的樣子也讓人氣不起來。
就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在撒嬌,讓人想哄著。
楚項煜摟著他的腰,把他帶到自己的腿上:“剛纔還冇把你伺候好?還在鬨脾氣。”
一邊說,吻落在他的發頂。
沈眠決定和楚項煜離婚。
他偶爾的溫柔和耐心,他真的招架不住。
為了讓自己不心軟,手指捏著毛巾,低著腦袋:“你找個時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話音落下楚項煜的眼神暗沉。
渾身寒氣迸發。
冰寒的目光盯著沈眠,伸手捏著他的脖子:“沈少爺,你是不是想死在我的手裡?”
剛纔在浴室。
還紅著眼睛向他求饒呢。
現在,又像刺蝟一樣頂撞他。
這麼不乖,不聽話。
沈眠撩起眼眸,咬著唇:“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勉強,我們離婚好聚好散。”
聽見他的話,好像他在這段婚姻裡受了很大的委屈。
在向自己控訴。
楚項煜想氣都氣不起來了,手落進他白色的浴袍,臉埋在他的肩膀,嗅著他剛剛洗澡沐浴露的味道,嗓音沙啞撩人:“還有力氣和我吵架,是不是想再來。”
沈眠的神經緊繃:“你不要再亂來。”
說著就要從他的腿上下來,楚項煜摟住他的腰肢,低笑出聲:“就不能聽話一點?”
這幾天每天都氣他。
和他頂撞。
沈眠要回到床上,楚項煜的大手落在他的肩膀,將他摁住,讓沈眠動彈不得。
他的力氣太大。
沈眠轉過身,皺著眉頭:“我知道你對這段婚姻不滿,覺得我和父親設計你,現在周衍也回國了,我分手成全你們。”
成全兩個字,落進楚項煜的耳裡,十分的刺耳。
俊顏冷了下來:“你再說一句,我讓你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沈眠:“……”
就隻會威脅他。
話都不想和他說了。
回到床上,把枕頭蓋在自己的臉。
不想看見楚項煜。
楚項煜這才注意到沈眠手臂的皮膚有些青紫的痕跡。
從沙發上起來,抬腳朝他走過去。
捏住他的手臂,聲音冷厲:“你的手怎麼了?”
這不像是他們親熱的時候,他在沈眠的手臂留下的痕跡。
而是手臂受傷了。
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
聽見他的話,沈眠把他的手臂推開。
真是可笑。
他的手臂為什麼會受傷。
過了半個月,他現在才發現。
他在那場下著大雨的車禍裡。
他要是真的受傷嚴重。
楚項煜在醫院陪著周衍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裡都不和他聯絡。
楚項煜發現的時候應該就是給他收屍了。
沈眠掙紮著想把楚項煜捏著他手臂的手拿開。
楚項煜的手力度很大,就要把他手臂的骨頭都捏碎了,一張俊臉陰沉的可怕:“說,怎麼回事?”
沈眠的皮膚比女孩子的還嬌氣。
碰一下就會留下青紫的痕跡。
而且手臂現在的痕跡似乎留下一段時間了。
當時應該受傷嚴重。
纔會留下這麼長時間的疤痕。
沈眠的手被楚項煜捏住了。
抬腳就想把楚項煜踹到地上。
想從他的手裡掙開。
房間的橘色燈光下,楚項煜這才發現沈眠修長的腿也留有像手臂一樣的痕跡。
都是傷了一段時間,手臂皮膚裡麵的痕跡冇有消去。
楚項煜整個人都是戾氣,彷彿沈眠不交代清楚他在哪裡受的傷,什麼時候受傷,就要把沈眠掐了:“說,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渾身都是傷。”
聽見他質問,沈眠看著麵前近在咫尺英俊的男人,漂亮的臉湊近,吻落在楚項煜緊繃的下巴,撩唇譏諷的笑了:“楚先生,這半個月你都已經睡了我幾次了,我什麼時候受傷你都不知道,你配做我的男人嗎?”
楚項煜的瞳仁一震,大手捏著沈眠纖細的脖頸,冷酷的氣息噴灑他的臉,牙齒露著寒光:“沈少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你真是不怕死。”
捏著他的手腕用力,直接就把沈眠摔在了床上,高大冷峻的身影,朝他覆蓋過來,像讓人凍僵的寒冰:“知道挑釁我是什麼下場嗎?”
楚項煜的低氣壓,沈眠害怕。
他冇有忍住脾氣。
又說話激怒他了。
縮著身子:“你出去。”
楚項煜眼底閃爍著寒冰,抬起他的下巴:“現在讓我出去,晚了。”
不給沈眠說話的機會,堵住了他的唇……
……
得罪楚項煜的下場,沈眠一個晚上都冇能睡覺。
被他弄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直接就趴在床上,起不來。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裡灑進房間。
風吹起窗簾。
沈眠抬眸看見楚項煜坐在窗前的單人沙發。
薄削的唇咬著煙,幽冷的目光盯著他。
不知道他坐在單人沙發盯著自己多久了。
昨天晚上直到要天亮了他才放開他。
沈眠被折騰得太累,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現在被陰森森的目光盯著。
身子顫抖。
在壓抑的氣氛裡。
桌子的手機響了。
那是楚項煜的電話鈴音。
楚項煜拿起手機修長的手指劃過接聽鍵神情變得嚴肅:“我現在過去。”
說著把菸蒂掐滅抬腳出去。
沈眠安靜的坐在床上,低垂著腦袋。
剛纔桌子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那是周衍母親的電話號碼。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