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生產完還很是虛弱,將孩子交給攬月,“你看好了。”
攬月和春桃抱著孩子下去,見采薇一言不發,阮梅以為她是自責,不想采薇抬頭給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二少奶奶心腸憐憫,卻不見得是好事,日後還要仔細當心著。”
阮梅被這微笑看的心裡發毛,回了房之後秋萍才說,“采薇姨娘已經被夫人打過手板了,記恨您也有可能,您可要當心點。”
夜裡阮梅做了個噩夢,夢見白日裡要偷孩子的下人抱著自己的女兒,她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怎麼也追不上,她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坐起,李銳也被她的動作弄醒,看她滿頭大汗和一臉的淚水,連忙問她怎麼了。
窗外雷聲大作,電光交加,阮梅光著腳就跑了出去,跑到春桃和秋萍的房裡,看見孩子正在繈褓裡睡著,春桃在打瞌睡,采薇正在照看孩子,她一把抱過孩子,采薇站起來頗為平靜地行了個禮,眼光卻看向她光著的腳,緊接著李銳披著外衣也進來,用袍子裹住阮梅。
“二少奶奶想孩子了,今夜便跟著我們睡吧。”
他扶著阮梅回房,采薇看了一眼雷電交加的窗外,喃喃道,“真是好大的雷。”
回了房將孩子放在床上,李銳又去打了熱水來給她擦腳,“怎麼了,鞋都不穿就跑出去了?”
阮梅一把抱住他,忍不住哭起來,“我做噩夢了,那個下人要害孩子,他在夢裡還對我笑。”她說的急切,眼淚更是止不住,李銳也抱住她,輕輕順著她的後背讓她平靜,她哭的極其狼狽,好半天才停下來,“我是不是太誇張了?”
“不誇張,那個下人已經打死了事,怕你看了不舒服這纔沒告訴你。”
阮梅實際上也覺得那個人該死,放到現在橫豎也是拐賣罪,隻是聽到輕飄飄的打死了這句話還是有些心悸,生完孩子這兩天她總是擔驚受怕。
“我不會得了產後抑鬱吧?”
李銳疑惑,“那是什麼?”
“冇什麼,就是生完孩子總是心情不好。”
李銳安撫道,又看了一眼窗外,“陰雨連綿本就容易心情低落,何況你剛生產完身子正虛弱,等雨停了回梅園好好補補,可不要再光著腳跑出去了。”
阮梅抽抽嗒嗒地嗯了一聲,兩個人輕輕掀開孩子的繈褓看了一眼,白嫩的小臉透著粉,肉嘟嘟的臉頰看起來像個軟和的包子,孩子皺了皺臉,怕把孩子吵醒誰都默契地冇有伸手再逗,慢慢蓋上被子睡了。
華道觀的大雨下了三四天才停,一行人謝過住持,終於要下山去了,久違的陽光照在泥濘的路上,李夫人和李老爺走在前頭,“都小心著點扶好二少奶奶,摔了碰了我饒不了你們。”
春桃在後麵偷笑,小聲道,“二少奶奶現在可是整個府裡的寶呢。”
阮梅笑著看她一眼,“小心著些說話。”
春桃吐了吐舌頭。
回到梅園已是傍晚,黃玉枝打了招呼,小廚房的人也聰明,做了一桌子菜,不乏有滋補聖品,還有一盅人蔘湯是專門給阮梅燉的。
“這也太補了吧,”阮梅小聲說,“小廚房會做的花樣可真不少。”
黃玉枝笑眯眯的,“這人蔘呢,是官家送的,是宮裡人才吃的到的,華道觀雖也有葷有素,到底不如這些補身子。”
說著還拿出一個精美的金鎖,刻著元寶的圖案,下頭墜著漂亮的玉石,“這個金鎖呢,是祖傳的,淵容大約是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便傳給你們,就當是我們做長輩的一份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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