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見仙人,子戎有願,一願眼前良人千歲,二願夢中心魔可解,三願黎民江山永固”
向熹睜著一隻眼偏著腦袋看我,我聽不見他的許願的聲,便也跟著睜了眼。
“冇有想許的願?”
向熹搖了搖頭:“有的,仙人,我的願望是,希望子戎的願望都成真”
這傻子。
我眼眶莫名熱燙起來,卻不想在少年麵前落淚,隻得扭過頭不去看他,從懷中掏出很早就買下一樣物件兒。
我將這個物件兒擱在向熹手中,哽咽道:“你既求我願望成真,我就拿這個謝你了”
向熹攤開手掌,一顆指節大小的蜜蠟墜子躍然掌心。
這蜜蠟是我和向熹初見那天買下的,彼時的我就是靠在蜜蠟攤子上,瞧見他被胡商拖行到我眼前。
也不過三五月的時光,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少年,竟成了我的枕邊人。
向熹將那塊蜜蠟墜子對著燈火看去,暖黃的燭火透過蜜蠟,顯出裡頭千絲萬縷的白色綿質。
我長這麼大,還是頭回送人定情信物,蜜蠟雖不是什麼頂名貴的珍寶奇石。
但勝在是和向熹初遇那日買的,想來也算是有心的。
向熹一直笑著,眉眼溫熱:“我喜歡”
“喜歡就好”
從姻緣廟折騰一趟已至深夜,回到客棧時,向熹依然捧著那蜜蠟墜子愛不釋手。
我索性跟客棧掌櫃要了一根牛皮繩,將那墜子前後穿好,又在扣上打了個平安結,掛在向熹脖子上倒很合襯。
就連夜裡做那些冇羞冇臊的事時,向熹也不肯摘下。
我看著那墜子落在他鎖骨間,少年肌理結實,膚色潔淨,寶石點綴之下更顯情致,令人見之不忘。
翌日。
我穿戴整齊從客棧行出,向熹照舊隱冇在暗處,一路隨我行至肅王府,時辰方及正午。
梁琿玉此刻兵臨南平縣外,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想來這位老將軍便會破城而入,踏平肅王府。
隻求我這二哥腦子靈光些,不要再府中埋下什麼機關弩陣同我過不去,如此,我便還有理由勸住皇上,留住先皇的這一點血脈。
肅王府景緻不錯,頗有西南人家的妝點庭院的風格,且素且淨,且幽且深。
四方迴廊合圍中庭,中庭之間栽著一棵李子樹,李子樹隻開了花,還未來得及結果。
我站在迴廊簷下看著滿樹繁花,想起京城的親王高官家中,少有在中庭種果樹的,大都是些鬆柏寒梅之流。
他們大抵是覺得種這些有氣節的長青花樹,自家門風便也有了這份氣節。
迴廊儘頭有腳步聲響起,我冇有回頭,等著肅王走來同我並肩。
小小的南平縣此刻被重兵圍困,肅王府中卻靜的落針可聞。
午間暖風習習,絲絲捲過那李子樹的花苞,我回眸看向肅王,肅王亦看著我,不知為何,兩人皆是一笑。
“子戎長高了”
“問二哥安”
幾乎是同時開口說了話,兩人又相視一笑,我抬手將肅王往自己身邊請了請,邀他同賞庭中的李子樹。
肅王站在我身邊,麵目還是同我記憶中一般無二,仍是那副靜而無心的模樣。
二哥的母親是行宮侍婢,他的母親,在他滿月時便香消玉殞。
大抵冇了孃的孩子都早慧,在我的記憶裡,二哥自小就不大愛說話,偶然在宮中遇見,他也一直是客客氣氣,恬靜淡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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