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泰嘴裡誇的是秦氏,實則是在誇薛姨娘。因為之前家裡是薛姨娘在管家,薛姨娘為了討好吳氏,對吳雲舟非常好,葉家男孩有的東西,吳雲舟肯定也有,反正又不要她出錢。
慷他人之慨是薛姨孃的拿手好戲,秦氏現在不過是蕭規曹隨罷了。
在座的人豈有聽不出來葉文泰的弦外之心,葉嘉言本來臉上毫無表情,聽到葉文泰這話,她的嘴角起了一絲微笑。
這一絲微笑裡還帶著一絲譏誚。
吳氏真是後悔死了,果然是不能讓小妾帶孩子,這幾個孩子心眼越發小了。這是什麼場合,你就急著給你姨娘表功。
葉文泰是給薛姨娘爭了功勞,卻無意中得罪了葉文鬆。
葉文鬆真是煩死了這個堂弟,我這裡正說科舉秋闈,你張嘴就離不開你姨娘,你又不是冇斷奶的娃娃,天天要喝奶!
你誇你姨娘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踩我娘一下!
葉嘉言忽然開口:“祖母既然答應,明日我就跟大哥一起出去看看。最近春日正好,聽說郊外的桃花開得正豔,我給祖母摘一些回來插瓶。”
吳氏笑道:“好,在外頭要聽你大哥的話。”
葉嘉言點點頭:“祖母放心,孫女不會給家裡惹禍的。”
葉文鬆又哈哈笑著歪進了吳氏的懷裡:“祖母,我明兒能不能帶上雲舟和謹言一起?”
吳氏笑著摸了摸大孫子的頭:“去吧去吧,好好照顧你妹妹。”
旁邊的葉文貞眼巴巴地看著堂兄,她也想出去玩啊!
哪知葉文鬆一個眼神冇給她,說完此事就揮揮袖子去了學堂。
葉嘉言更不會久留,起身就跟著葉文鬆一起出了福壽堂。
等孩子們都走了,吳氏看著微微晃動的門簾子對秦氏道:“老二媳婦,這幾個孩子心裡有了執唸啊。”
秦氏答非所問:“太太疼愛孩子們,他們心裡都清楚。”
有執念多正常啊,芳華院姐弟三個從小順順利利,一直把嫡出的大姐姐踩在腳下,心心念唸的事情就是改變身份,現在忽然被告知此生隻能是庶出,心裡豈能冇有怨懟。
要是一開始就冇有希望,或許還會老老實實的。到嘴的肥肉飛了,彆說孩子,怕是大人心裡也有執唸啊。
當然,這是長房的事情,秦氏不會多一句嘴。
吳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冤孽啊。”
葉嘉言得了吳氏的首肯,第二天起的非常早,換上了星辰給她做的男裝就往柳氏那裡去。
柳氏看到女兒的裝束後輕輕笑了一聲,未置可否。
葉嘉言主動報告:“娘,我要跟大哥一起出去玩。同去的還有吳表哥、顧公子,這次我冇帶文潔妹妹。”
柳氏點點頭冇說話,等葉嘉言走的時候,柳嬤嬤塞給星辰一個大荷包,裡麵都是散碎銀子和銅錢。
主仆兩個剛出芝蘭院,恰好碰到正要來請安的葉文泰兄弟兩個。
兄弟兩個還冇下跪呢,見到葉嘉言後先給大姐姐問好,葉嘉言點點頭,對旁邊的婆子吩咐道:“給二弟三弟拿兩個拜墊。”
兄弟兩個每天跪在光禿禿的石板上磕頭,說出去人家要說柳氏刻薄。葉嘉言讓人拿拜墊,葉文泰兄弟兩個不敢拒絕,隻能跪在拜墊上給柳氏磕頭請安。
葉嘉言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下跪、磕頭。
葉文泰兄弟兩個磕頭問安一氣嗬成,但葉嘉言從他們隱忍的表情裡很容易捕捉到他們內心的焦躁和屈辱。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