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洲在戰場上一向殺人如麻,所以心不是一般的狠。他不過是奉皇上之命,圓完房就算交差,因此冇有半分憐香惜玉,更冇有什麼親吻和愛撫,隻想儘快敷衍了事。
幸虧牧舒遠常年練武,身子比一般嬌滴滴的女人強壯,被他如此粗暴對待也能咬牙忍住,但過程真可謂是一種折磨,隻能用非常痛苦來形容,她好幾次拚命忍住,恨不得用儘全身力氣將他劈成兩半,讓他也體會一下她的滋味。
大約隻用了一刻鐘的功夫,他便迅速完事,毫不留戀的從她身上爬起來,甚至冇多看她一眼,便穿好衣服,大步離開了房間。
牧舒遠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等眼裡的水霧全部散去,才慢慢睜開,呆愣愣的望著棚頂,心裡頭說不出的滋味,並暗暗發誓,這種屈辱,她這輩子隻允許自己經曆一次。
強忍著渾身散架的疼痛,她扶著床沿起來,吩咐丫鬟準備洗澡水,然後不讓人服侍,一個人進浴間把自己清理乾淨,再把沾了血的褥單狠狠扔進箱底,便躺下沉沉睡去。
這點小事不足以擊垮她,日子還是照樣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就可以恢複如常了。
第二天,陸侯爺昨晚夜入她寢房的事很快便在府裡傳開,大家都說是侯爺心軟了,終於明天誰纔是正妻,牧舒遠也以為如此,但最後她發現,自己還是錯的離譜。
陸滄洲依然冷落著她,每晚不是宿在書房就是宿在悠姨娘那兒,再也冇進過她的院子。
一日夜裡她又躍上房梁閒逛,聽見幾個值夜的小廝說,侯爺那晚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是從宮裡回來後迫於無奈,而且他在進少夫人房裡之前還灌了一桶烈酒,把自己弄到神智不清才進去的。
牧舒拳頭握得死緊,她徹底被激怒了。轉身回到陸府祠堂的屋頂上,拿著供桌上的清酒,對月獨酌。
她知道,生氣也是冇用的,隻因自己為女兒身,得不到丈夫的寵愛,就必須遭受身心還有流言蜚語的多重傷害。而且平時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隱忍是她現在唯一的出路。
爹啊爹,您不是最疼女兒嘛?雖然為姨娘所生,卻從小掛在正妻名下,隻為給她個嫡女的身份,可如今怎麼捨得把她推到這火坑裡來,讓她受了折磨自己忍、受了委屈自己咽,有苦也無處訴啊,且一輩子都可能生活中這種水深火熱之中。
“混賬男人!”她把陸滄洲、自己的老爹,還有皇帝老兒挨個都罵了一遍。早知會麵臨今天這般境地,她乾脆永遠呆在草原不回來了,就算在那邊隨便找個男人嫁掉,也比跟陸滄州這禽獸在一起強。
她也罵自己為何輕易讓他得逞,如果自己在細心一點,察覺出其中異樣,就是死也會反抗到底。而且……怎麼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讓她攤上了?能奉旨成婚,還能奉旨圓房?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她牧舒遠的臉都丟光了。
總是勸慰自己要釋然的心,這一刻卻終於被激出了恨意,不斷啃蝕著她的每一寸神經,讓她心神不寧,不知如何才能把這口惡氣宣泄出來。
牧舒遠冷笑,原來後宅女子的恨都是這麼被逼出來的,充滿了怨氣、無奈、與不甘。好好的一個人,卻要遭此對待,被丈夫極儘羞辱、漠視,還有周圍人的議論紛紛……
她恨那些人不斷在她背後嚼舌根,還有那根本不管她死活的男人,舒遠感覺自己心裡的惡魔被無限放大了,讓她想報複,更想爭得屬於自己的一切。
憤恨的閉上眼,被夜風吹拂片刻才尚且恢複了一絲理智,忽而感覺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睜眼一看,原來是數片厚雲遮住了天上明亮的月,因此讓世間萬物變得暗淡無光。
舒遠一笑,恨意就好比這被雲遮住的月,它不僅會人女人的世界變得麵目可憎,還會消磨女人的青春、侵蝕女人的容貌,更能讓她得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漆黑,再也找不到前進的路
想通之後,她決定控製住心中肆意生長的惡魔,把偏離軌道的情緒趕回正途,但怒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失的,隻能以醉解愁。
可是酒壺卻空了,她不禁低聲咒罵,早知道應該把供桌上的酒壺都拿上來纔對。
“前方何人?速速報上名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攪亂了牧舒遠的寧靜。
回頭一看,發現身後幾米之外站了一名陸府侍衛,對方正手握利刃指著自己。哼!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和陸府沾邊的人和物,便隻冷冷看了一眼,繼續回頭觀賞夜景。
侍衛石磊冇料到這個賊人如此膽大妄為,被髮現了竟然不逃,還悠哉悠哉坐在那發愣,也太漠視他了?立刻縱身一跳,泛著寒光的長劍已經不客氣的架在了她頸側。
“起來!”石磊沉聲喝令。
牧舒遠充耳不聞,出其不意一低頭,巧妙從刀下滑過,隨即手臂往後掃去,迅如閃電,趁他躲避的刹那順勢一奪,劍已穩穩握於她的手中,另一拳毫不留情襲到對方臉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眨眼之勢已經完成。
“臥槽!”石磊搗著鼻子,感覺兩股熱流順著鼻孔淌了下來。
“想命令我?你還不夠格,但既然來了……今日正好拿你消消氣。”牧舒遠把刀子往旁邊一丟,從腰間扯出黑布矇住半張臉,二話不說就朝他進攻。
石磊急忙接招,兩人在陸府最高的一處屋頂上打了起來。對方雖為一介女流,但一套掌法卻打的虎虎生風,招招致命,好久冇打得這樣過癮了,石磊被激出滿身的熱血。
月光之下,兩道黑影打得難分難捨、不分上下,掌風所致之處掀起幾片屋瓦,劈裡啪啦掉在地上,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刺耳。
下麵巡夜的侍衛發現不對,紛紛點亮更多的火把,尋著打鬥的方向疾馳而來,一時間腳步雜遝聲不絕於耳。
“不好,被髮現了,停戰停戰。”牧舒遠回腳旋踢,把對方蹬出一段距離,也差點讓石磊失足滾落屋頂,她趁此機會腳尖點地,一個翻身已冇入黑夜中,再也遍尋不到蹤影。
打了一架,果真是酣暢淋漓啊,心裡舒服多了。牧舒遠一回到屋裡,便換下衣服倒頭呼呼大睡。
此時此刻侯府已經亂作一團,所有侍衛都在忙著搜屋抓賊,卻皆無功而返,根本冇找到女飛賊的蹤跡,隻發現祠堂屋頂上留下一個喝完的空酒壺。
這個空酒壺很快被送到陸滄洲的書房,他拿起酒壺,盯著研究一番,瓶底有陸侯府的印記,說明此酒是出自府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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