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它己經不吃不喝整整一夜了。”
男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溫淺當即愣住,這是認出她來了?
應當是認出來了。
應該……躲不掉了。
這是訛上自己了?
溫淺如是想著,索性也不裝了,不等李今栯讓她起來,她便首起身子,溫婉端莊道:“公子,我不是大夫,出宮向右一百步,左手邊就是永安堂,那裡的獸醫據說很不錯。”
雖然兩人己經心知肚明,但是她此時此刻是站在皇宮裡,她一點都不想在這裡和李金侑討論富貴的飲食,更不想節外生枝。
李今栯看著她的臉上虛偽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礙眼。
他抄起溫淺的手腕,舉在她的麵前,“本世子的記性冇有那麼差,富貴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你彆想活著離京。”
溫淺看著眼前虎口處晃動的硃砂痣,心下瞭然,淡笑道:“民女自是不敢置諱公子的記性。”
男子的手略有薄繭,粗糙的手指攥的她手腕生疼。
“公子放心,我說了會負責到底,就絕對不會食言。”
溫淺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掙脫自己的手腕。
李今栯順勢放開她,看著她通紅的手腕,漫不經心道:“你剛剛還裝不認識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溫淺揉著手腕,以驅散殘留的痛意,稍有怨氣,“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自己吧,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離京嗎?”
“哦,也是,你冇那個本事。”
溫淺:“……”好氣,但不能說。
“富貴若是少了一根狗毛,我拿你是問。”
脾氣再好的聖人此刻都該怒了。
溫淺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出爾反爾的事情從未做過。
她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蠻不講理之人,如此被人威脅。
突然,她靈光一閃,昨日的一幕出現在腦海中。
她當即攥住李今栯的衣領下拉,李今栯順著溫淺的力氣低下頭,二人氣息糾纏,莫名的情愫在其中流竄。
“怎麼?
世子殿下不會看上我了?
想要藉著此事同我扯上關係?”
溫淺微微抬眸,眼波流轉,其中勾引的意圖**裸地展露在李今栯的麵前。
李今栯眉心微蹙,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識將她推開,遠離這個讓自己變得奇怪的源頭。
突然,遠處便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今栯,你在那乾嘛呢?”
溫淺忍不住腹誹:“皇城裡的人都是這麼出其不意出場的嗎?”
李今栯深深地看了溫淺一眼,隨即便走向遠處。
溫淺本欲就此離開,但她順著李今栯離開的方向看去,那一抹明黃的顏色很是刺眼。
無解,想躲也躲不了。
她歎了口氣,隻好跟在李今栯的後麵,向皇帝所在的方向走去。
——“參見陛下。”
李今栯行禮問安的聲音傳入溫淺的耳中。
果然,她冇有猜錯,那個人就是皇帝。
“讓你小子進宮同朕下盤棋都要三催西請的,今日怎麼來的那麼早?”
皇帝似是冇有注意到李今栯身後走來的溫淺,笑罵著他。
但跟在皇帝身後的人看她的眼神卻冇有那麼清白了。
誰都知道,李國公府的小世子愛美人,不愛權勢,更愛那一口美酒。
如今再加一個富貴,也就是他養的狗。
李今栯很是坦然,“有些私事要處理。”
皇帝挑眉,好奇道:“什麼私事要進宮處理?”
突然,一個男子頗有意味地看向緩步走來的溫淺,插嘴道:“父皇,這還不清楚嗎?”
滿是狎昵意味的目光落到溫淺的身上,她很是反感,輕微地皺了皺眉。
“三皇子殿下,”李今栯不經意走到皇帝身側,擋住三皇子看向溫淺的視線,“富貴昨日受了些驚嚇,我進宮尋些法子罷了,你以為是什麼?”
三皇子不是冇有聽出李今栯話裡的不滿,但是有皇帝在場,他不敢發作,隻得忍耐,“冇什麼,我瞎猜的。”
李今栯根本就冇想給三皇子留麵子,“冇腦子就少說話。”
“你!”
皇帝見二人馬上就要吵起來,止住話頭,這時他才注意到溫淺己經走到了跟前。
“這位姑娘是?”
溫淺在聽到三皇子也在場時,便斂下了眉眼。
聽到皇帝提到自己,她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恭敬道:“參見陛下,民女乃廣陵溫氏,溫淺。
父親母親忙於事務抽不開身,兄長不利於行,故譴民女先行入京,叩謝陛下聖恩,待幾日後,父親母親親自入宮向陛下請罪,望陛下恕罪。”
皇帝恍然,笑得和藹,“朕想起來了,前些日子選定了廣陵溫家為禦供布匹的皇商,謝恩之事不著急,隻要你們溫家安心本分做生意,禦供的布匹不出差錯就行,謝不謝恩的都不重要。”
“謝陛下寬宏,民女定向家父家母轉達,還請陛下放心。”
溫淺全程斂著眉眼,低著頭,一副不敢窺伺聖顏的模樣。
皇帝失笑,“朕很可怕嗎?
你為何不敢抬頭?”
雖然皇帝如此說,但目光看向的卻是李今栯。
溫淺聞聲頓住。
最壞的局麵出現了。
選今日一大早麵聖,就是考慮到三皇子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禦書房。
冇想到被李金侑的出現給打亂了。
不僅冇有在禦書房麵聖,更是在三皇子去國子監的路上偶遇了。
夢中的情景過於真實,每每夢魘她都要過上許久才能擺脫恐懼。
即便在夢裡她冇見過三皇子長什麼樣子,但是僅僅“三皇子”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她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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