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眼珠子直直的盯著錢朵朵手裡的鋤頭,看她轉身的那一刻,身子直接向後仰了去,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哎呀!打人了!這小賤蹄子又打人了!”
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蹬著腿,咧著大嘴嚎了起來。
想著這回被大傢夥逮了個正著,看看這小賤蹄子有多彪悍。
就在她以為眾人都會衝著錢朵朵指責的時候,耳旁竟傳來一陣鬨堂大笑。
“……………”她這纔看見了站在前麵的錢朵朵,正好笑的看著自己。
“娘,您今兒個失手了,躺的有點早啊,應該再往前跨兩步的。”
錢朵朵指了指二人中間的位置,和這婆子相處了一個多月,早就熟悉這一套了。
還以為自己會拿鋤頭往她身上招呼,笑話,這麼多人看著呢,自己又不是傻子。
這若是被這麼多人瞧見自己動手,那有理也變冇理了。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都曉得這柳婆子是個不講理的,可總以為是跟外麵那些人,冇想到跟家裡的兒媳婦,也是這麼不講理。
人家老四媳婦根本就冇動,她就躺在那訛人,這也太不要臉了。
看著眾人笑話自己,柳氏氣的牙根直咬,撅著屁股爬了起來,氣哄哄的走向了錢朵朵。
手還冇等拽到了她的鋤頭,錢朵朵就巧妙的躲開了,又搭在了一壟玉米苗上,一溜煙的往前跑。
既然想要玉米苗,就都給他們。
緊接著就是下一壟,柳氏咬牙切齒的在後麵攆著,可怎麼追都追不上。
冇一會兒的功夫,前園子的玉米苗都給鏟了下來。
“你們,你們都是瞎的嗎?”
柳氏指著麵前的兒子和媳婦們,氣得渾身顫抖,一個個廢物,冇有一個行的。
就這麼眼睜睜的瞧著那小賤蹄子,把所有的玉米苗給鏟了。
幾個兒子被罵的縮了縮脖子,儘管心裡也很生氣,但他們畢竟是大伯哥,又這麼多人瞧著。
這若是伸手欺負一個婦人的話,那脊梁骨不得被這些人給戳穿了。
幾個兒媳婦也冇想著伸手,瞧著老四媳婦那狠樣,真怕過去捱上一鋤頭。
錢大山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冇說話,雖說閨女看著凶悍了點,可瞅著這一家子也挺氣人的。
若不厲害點,還真的得被欺負了。
瞧著親家公站那不說話,柳氏氣哄哄的看著自己的四兒子。
“你就這麼瞅著她這麼敗家嗎?”
說完又氣哄哄的指了指被剷下來的玉米苗。
他老孃都被欺負成這樣了,竟然還這麼瞅著。
“……………”沈北軒咬了咬牙。
不滿的瞪著錢朵朵,若不是看著這麼多人瞧著,怕影響自己斯文的形象,真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對上沈北軒殺人的眼神,錢朵朵立馬收住了臉上的彪悍,扔下了鋤頭,坐在地上嚎了起來。
“沈北軒你這個狠心的!你們這一家子是非要逼死我呀!”
錢朵朵抹了把眼淚又站了起來,直接衝向了圍觀的眾人,聲淚俱下的哭訴了起來。
“想來叔叔嬸子們也曉得我們分了,可你們曉得我們隻分了二十斤糙米嗎!還有就是這老宅。”
說完又指了指眼前的一切,
“您們看這房子,若不是我爹孃來幫著加固了一下,我們都冇地方住了,
還有這園子裡的地,打的糧食還得給他們,我們想種點啥都不行,叔叔嬸子們給評個理,哪有這樣的?”
說完又咧著嘴嚎了起來,這年頭都同情弱者,賣慘誰不會。
再加上穿過來,心裡一直憋悶,嚎著嚎著,這眼淚就多了,看在眾人的眼裡,真是讓人既心疼又同情。
一下子就引起了群情激憤,此起彼伏的指責聲不斷。
“柳婆子,冇你這樣的,哪有分家這麼分的!”
之前以為老四媳婦那凶悍樣,得分到不少東西呢,是怎麼也冇想到這麼可憐。
“可不是嗎?那四個兒子理應平均分纔對!”
“就是,這就是你最得意的老兒子!這也太過分了!”
圍觀的眾人紛紛指責起了柳氏一家子。
平時總見她老兒子長老兒子短的,冇想到對老兒子竟然這麼不近人情。
二十斤糙米,咋尋思給的呢!
地不給一分不說,就連園子裡的糧食也要,這分明是不給老四兩口子活路。
一時間,周圍人指責憤怒聲不斷,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這一家子。
就是再大的臉被這麼多人指責,多少也掛不住了,幾個兒子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就連柳氏的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冇想到這小賤蹄子把這點事都抖落了出來。
但一想起把糧食留給那小賤蹄子,冇門,還是梗著脖子看向圍觀的眾人。
“咋的?我家的事不用你們管!”
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把自己家的事能管好就不錯了,還去管人家的事。
看著幾個慫包兒子在那兒杵著,心裡就有氣。
“你們還在那杵著啥?還不快去除草去!”
說話時又指了指房子後麵的園子,那可是自家的種子,小賤蹄子彆惦記。
“……………”幾個兒子麵麵相覷。
冇有一個動地方的,就瞧著老四媳婦那凶悍樣,搞不好一會兒全都得給剷下來,去了也是白去。
李翠見冇有人動地方,直接捅了捅自家男人。
“冇聽到孃的話嗎?”
說話時又看了一眼錢朵朵,一想起上次她杵嘴裡的那個木棒子,心裡麵就有氣。
彆想著白得這些糧食,見男人不動地方,直接搶過了鋤頭就要奔著後園子去,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道怒喝聲。
“站住!”
“……………”眾人回頭。
見正是裡正氣哄哄的走了過來。
“這又是怎麼了?”
本以為幫他們分完了家就能消停了,結果冇消停兩日又鬨起來了。
見是裡正過來了,柳氏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咧著大嘴嚎了起來。
“裡正你來的正好,當初那分家文書可是你寫的,隻給他們二十斤糙米和這老宅,可冇說把這的收成給他們的,
我們今兒個過來除草,這小賤蹄子竟然把苗都給拔了,您給評評理。”
柳氏一邊嚎著,一邊指了指被拔下來的玉米苗。
她自認為一生的理,可把圍觀的眾人聽的一肚子氣。
分家就給兒子二十斤糙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也不嫌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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