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薑舒同鬱源議完事,眸光瞥見鬱源穿的蜀錦,她隨口問:“你很喜歡蜀錦嗎?我瞧你穿了一個冬了。”
說起這個鬱源就來氣,扔了手裡的花生道:“你以為我想穿呐,崢哥逼著我做了十套,我不穿怎麼辦。”
“你們薑記綢莊也是奇怪,怎麼突然就賣蜀錦了?”薑舒愕然,簡短道:“合作的綢商背信棄義,改與方家合作,斷了薑記的貨。
一時找不到新貨源,隻能改賣蜀錦。”
“方明緒那個方家?”鬱源追問。
薑舒點頭,恍然想起她見鬱崢幾次,好像他次次穿的也是蜀錦。
“果真是個壞胚子,不乾人事。”
鬱源鄙薄的吐了口唾沫,將這筆帳記到了方明緒頭上。
薑舒被他逗笑,輕歎道:“商場如戰場,爾虞我詐兵不血刃,都是隻為自身利益。”
“下次他再來吃飯,我還宰他。”
鬱源憤聲道。
薑舒冇有阻攔,她也不喜方明緒此人,總覺得他深不可測,極其危險。
正月還未過完,薑父便出門跑商去了,將薑家產業交由薑舒打理。
這一舉動引起薑家大伯和薑紹和的不滿,尤其是薑紹和,極其不平。
因薑芸坑害薑舒一事,薑父收走了薑紹和手中兩間旺鋪,害的薑紹和收入大減。
如今又讓薑舒打理薑家產業,是全然拿他們當外人防著了。
這日兩人在酒館喝酒抱怨時,方明緒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薑掌櫃,可介意我坐下共飲?”“你想乾什麼?”酒意半醺的薑紹和提起警惕。
方明緒笑道:“幫你們執掌薑家,有興趣嗎?”方明緒笑的像一隻壞狐狸,可他說出的話誘惑實在太大,兩人終是點了點頭。
薑家產業眾多,薑舒不敢掉以輕心,日日巡查瞭解各鋪情況,有問題及時商討解決,令眾掌櫃歎服。
“姑娘若是個男子,薑家偌大產業便後繼有人了。”
“可惜了,姑娘終究是要嫁出去的。”
薑舒冇有聽到這些話,也不在意,她隻想做好薑父交給她的事。
到了二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薑母看著樹梢的嫩芽數著日子。
“你爹走了快一月了,這幾天該回來了。”
薑舒難得歇息半日,曬著太陽打趣:“娘想爹了?”薑母嗔道:“胡說什麼,我隻是掛念他的安危。”
薑舒笑著寬慰:“放心吧,爹跑商多年經驗豐富,又帶足了家丁護衛,不會有事的。”
薑母抬頭看天,像往常一樣在心中祈求薑父平安歸來。
第83章參宴第八十三章參宴二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白日還是陽光明媚,晚間就下起了雨。
次日早上薑舒出門時雨停了一會兒,臨近午時又下了起來。
春雨連綿了三日,陽光才重回大地。
萬物得到春雨的滋潤,幾日之間煥發出勃勃生機,爭先恐後的生長著。
二月二十五,鬱瀾辦了場杏花宴,給薑舒也送了帖子。
此次杏花宴隻請了女眷,是以無所顧及,賞花煮茶談天逛園,眾夫人閨秀都玩的開懷儘興。
逛得累了,孫宜君折了枝杏花拿在手中把玩兒,坐下歇息時問鬱瀾:“怎麼突然想起辦杏花宴了?”鬱瀾看著園中三五成群的夫人閨秀,彎唇笑道:“太寂寞了,辦個宴熱鬨熱鬨。”
她生性活潑喜愛熱鬨,卻被拘在平西將軍府,日日與清冷孤寂作伴,消磨的都快失了本性。
薑舒聞言看向鬱瀾,見她眉眼間籠罩著揮之不去的落寞陰鬱,似哀似怨。
她不由想起她在靖安侯府的六年,也是這般過來的。
慶幸的是,她脫離了。
而鬱瀾卻還被困著。
可悲的是,她們幫不了她,隻能儘量多陪陪她。
“也是,這些個花枝招展的長舌婦,最適合解悶逗趣了。”
孫宜君抓了把瓜子,邊嗑邊閒話。
三人說著京中趣聞,聊到了沈長澤被杖責一事。
“該!
給了恩旨不珍惜,還敢明目張膽的抗旨,二十大板打少了。”
孫宜君喝了口茶,又抓了把瓜子。
鬱瀾輕哼一聲:“恃功生嬌,確定該給些教訓。”
“周大人這事兒乾的真漂亮,不過也是因著與你有關,否則他可不耐管這閒事。”
孫宜君衝鬱瀾擠眉弄眼。
剝著橘子的薑舒微詫抬眸:“公主與周大人是朋友?”她還以為周伯序是因著鬱崢的緣故,才參奏沈長澤。
“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朋友,當年差點就……”孫宜君一時嘴快,等反應過來後趕忙住嘴,滿臉歉意的看向鬱瀾。
薑舒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們。
鬱瀾長睫忽閃,溫柔笑道:“周大人以前在宮中伴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算是至交好友。”
隻是好友嗎?那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遺憾和傷懷是為何?薑舒雖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問。
尤其鬱瀾出身皇族,很多秘辛是會要人命的。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薑舒垂眸認真剝著橘子,不再多問。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孫宜君忽然丟下手裡的瓜子道:“阿舒,你去如廁嗎?我們一起。”
“啊?”薑舒看了眼手中剛剝完還未吃的橘子,想說她不去。
可看孫宜君期盼的眼神,她默默放下橘子起身。
鬱瀾順手從碟裡子拿過:“謝謝阿舒給我剝的橘子。”
她掰開一瓣放進嘴裡,難耐的皺起了眉頭。
好酸,酸的她都流眼淚了。
薑舒回頭正好瞧見,鬱瀾閃著淚光笑道:“這橘子是酸的。”
宮中進貢的橘子,怎麼可能酸呢。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
孫宜君拉著薑舒快步走了。
鬱瀾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笑意漸漸斂起,化成苦澀咽回喉中。
薑舒和孫宜君如廁完回來,經過花園假山時,聽到另一側幾人的談話。
“一介商賈之女敢同靖安侯和離,真當自己是高門貴女了。”
“也就長公主抬舉她,竟還叫她來參宴,早知她來我便不來了,省的折了身份。”
“那可說不好,萬一她又高嫁了呢。”
一群人掩唇大笑,似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笑話般。
笑過後有人不屑嗤道:“還高嫁呢,我看這上京是冇人會求娶她了。”
孫宜君聽不下去了,幾步衝過去憤聲道:“背後嚼人舌根,你們也不怕爛嘴。”
閒話的幾人嚇了一跳,神色愕然的看向突然出現的孫宜君。
孫宜君瞅著她們醜惡的嘴臉道:“你們倒是黃花閨秀,怎的也冇見求娶的人踏破你們家門檻啊?還好意思在這裡笑話彆人,操心操心自己能不能嫁出去吧。”
“你你你……”幾人被孫宜君踩到痛腳,氣的說不出話來。
孫宜君翻著白眼冷哼:“你你你你什麼你,一指多厚的粉都遮不住你醜陋的嘴臉,趕緊找個地方再刷兩層吧。”
“再讓我聽見你們嚼人舌根搬弄是非,我就拿紙筆把你們說的話都記下來,找上京最厲害的說書先生,保管讓全上京都知道你們這群長舌婦,我看誰還敢娶。”
“關你什麼事!
我們又冇說你。”
有人氣不過。
孫宜君雙手抱胸,眉梢輕挑:“我就愛管閒事怎麼了?不服憋著。”
“算了,咱們走,彆跟她一般見識。”
幾人互相推拉著走了。
惹不起她們躲的起。
“一個人罵跑一群人,你可真厲害。”
薑舒笑著走過來。
孫宜君回頭瞪她:“她們說你壞話你聽不見嗎?”薑舒無奈歎氣:“聽見了,但她們說的是事實,我無法反駁。”
“你不是有錢嗎?拿銀子砸死她們啊。”
孫宜君怒其不爭。
薑舒被她逗笑:“砸死人是要償命的,她們可不配。”
“她們確實不配。”
這一點孫宜君深表認同。
午宴後鬱瀾命人在園中置了兩條長桌,桌上擺滿了花材,眾夫人閨秀坐下插花。
這是杏花宴的最後一項,花插好後可各自帶回家。
插花這事兒看似簡單,做起來卻極難。
薑舒和孫宜君擺弄許久,總是不儘人意。
而從小受宮中嬤嬤教習熏陶的鬱瀾,做起來得心應手。
薑舒和孫宜君索性不瞎擺弄了,專心看鬱瀾插。
察覺到她們的目光,鬱瀾溫聲道:“來,我教你們。”
薑舒和孫宜君盯著鬱瀾的舉動,用一樣的花材跟著她一步一步學,到最後三人插出來的卻各不相同。
“難怪我娘說插花是門高深學問,一模一樣的東西都能叫我們做出三種模樣來。”
孫宜君對比過後有些泄氣,將手裡的花材扔回桌上。
鬱瀾細瞧著她的作品,誇讚道:“插花能對映出人的品性心境,你這花瞧著隨性肆意,張揚靈動,很符合你的性子。”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孫宜君左瞧瞧右看看,最後抬眼詢問薑舒。
薑舒張唇正欲說話,忽然一婢女匆匆而來,說薑宅來人有急事尋薑舒。
第84章請醫第八十四章請醫薑舒眼皮猛然跳了跳,起身同鬱瀾打了聲招呼,快速往府門去。
一眾夫人閨秀見狀紛紛猜測,小聲議論。
鬱瀾鳳眸威嚴的掃了她們一眼,她們纔有所收斂,裝模做樣的繼續插花。
薑家下人等在將軍府門前,一看到薑舒便急聲大喊:“姑娘,快回家,東家出事兒了。”
薑舒聞言一震,提起裙子快步奔向府外的馬車。
薑舒回到薑宅時,家中下人全都神色哀慼,族中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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